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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楚舫高三备考阶段,我和楚舫在一起了……(1 / 2)

“男人嘛,追到手了,就不要再那么宠着他了”这是我在宿舍里经常教育三花的台词。

“题弄到了吗?”我双手环住楚舫的脖子。“没找到”。我狠狠跺了他一脚:“真没用,不就让你找去年的考题吗,又不违法,也不乱纪,你看你怂的。”“呐,呐,呐,这是我的笔记,至少背上三遍啊。”我立刻变脸么么哒:“哎呀呀,我家老楚最棒了,要是世界末日了,政府肯定得搁诺亚方舟上给你安排个马扎。”

楚舫从上高中那天起就认准了F医科大,我要和他一起的话这个分自然不够。高三那年,我专注学业,注意力的集中值达到了人生巅峰,对楚舫不管不顾的。楚舫同志可能是被我烦习惯了,我的突然缺位让他感到空虚寂寞冷,体会到了我的好,也被我的刻苦的作战精神打动,冰山融化,大开城门,热情迎客。老狐狸的尾巴漏了出来,那才叫骚气外漏。

我们班成绩差,春节前三天还在加课,我被压在低气压里透不过气,想着楚舫现在就躺在家里打游戏更是不爽。写不下题,我推开凳子,去操场跑圈,自虐。那时候楚舫早就搁逃课时经常翻的那个矮墙溜了进来,他就搁跑道上挑了个暗处等着吓我,许久不动弹,手脚都冻僵了。我把卫衣的大帽子扣到头上,低头向前跑着。他突然冲过去,从后面拦住我的腰。当时我真的想,现在的色狼都追求这么低的吗。灯光昏暗,我借这跆拳道的底子,正准备用出洪荒之力,来个侧摔,扭不动,哎呀我去,只能用阴招了,我都准备好膝盖了。楚舫夹紧双腿说:“是我。”

我抬起头,看见他扭曲的面部表情,放声大哭出来地说:“,我的妈呀,怎么是你啊,吓死我了。”楚舫捂着肚子问“怎么着,你还以为是色狼不成?你不最喜欢恶作剧了吗?咱们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啊?”“你吓坏我了,你得赔。”“怎么赔?”“陪我上晚自习,给我讲题,不许说我笨,讲到我懂地透透的为止。”

我无日无夜地在我的书桌上耕耘了大半年,用皲裂的手指写完了模拟考试卷。放榜那天,我胸有成竹地拉着楚舫去看成绩,结果连拟定的一本线都没过。我那一周整个人丢了魂,日夜游荡,走路不沾地,飘着。鼓了满嘴的疮,嘴干裂起皮,渗出来血丝,丧尸既视感。晚上,听见街上有摩托车的汽笛声,放肆地炫耀自由,嘚瑟啊,我伸出头去,看见楚舫,我恨不得从二楼跳下去。

我跑下楼去,看着人家那是摩托,他这是小电驴。我嫌弃地接过他的头盔,坐在电驴后座,我捏着楚舫勒出一圈赘肉。上了公路,海风鼓起,看着路灯亲切地相互呼唤,听着街边音像店喧闹的低音炮,郁结也被慢慢吹散。

他带我去到医院的急诊室,那里灯火通明,有着打吊瓶的留着鼻涕的孩子,咳嗽的老人,讲电话的男人,目光呆滞的女人。在声嘶力竭的哭声里,两人漠视旁观。我一言不发,他捏了捏我的肩膀笑着说“你好好学,大不了再考一年,我等着你是了。”“等个毛线,莺莺燕燕的,你肯定就去花天酒地了,还能想着我。再说我长得这么好看,你不好好看着,我转眼就跟着别人跑了”,我的话匣子还真是有个门鼻,“我不管,你就欠我的,就算我复读一年,你也得陪着我,考上了也不许走。”说完我又接着呜呜地哭,挂着一脸委屈。

潮水汹涌而至,流沙飞速滑落,没有丝毫留恋,我们被人群裹挟着前进。高考写完最后一个单词,感觉自己已经油尽灯枯。就算求神拜佛,说什么愿耗尽余生的运气,我的分数也只够分校区的。幸亏我神通广大的美国妈,遥控操作,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奋斗,把我塞到了主校区。

新生报道那天,减去的短发也已经齐耳根长,穿着大朵碎花裙子,暖暖的风把裙摆拍在小腿肚上。楚舫拿入学材料,我就坐在行李箱上,打量着这个幸福美好的开始。

我们俩净搁学校里兜圈子去了,楚舫拉着行李箱,拿着皱巴巴的地图正过来看,反过来看。我给他打着伞,又想骂他又想笑:“你不是说早就把地图研究透了吗?”

“是啊,谁知道这跟地图上不一样呢。”

“算了吧,你根本这地图就没看懂吧,咱们还是找个明白人问问吧。”

“不用,不用,咱们就这样慢慢地找着,就全当散步了。”

那个晚上,我们第一次沐浴在上海月光下,早就累散了架,可是躺在校园里的长椅上,靠在楚舫的肩上,他的气味,感觉总是很清冽。夏夜渐深,虫也鸣乏了,我握着他的手,举到眼前端详着,一双骨节清晰的手,手背上有有宛转延伸地像山峦起伏一样的静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