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先生(1 / 2)

近些日子,尔单颇为郁郁。自从那名噪一时的临烟阁从京城中彻底消失,尔单便再也无处可去。失魂落魄的他只好选择待在府上。

而这也让府中的胡绣高兴坏了,可稳妥日子还没过上几天,这女子又向来是个不长记性的主。隔三差五便要找尔单小作小闹几回,如此竟惹得尔单更是嫌弃。

尔晴瞧府中的兄嫂二人,心中感念,只觉像极了前世的自己与傅恒。如今当作旁观者了,才深知若一个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就算你闹上天了也无用,反倒让那男人更思量心中得白月光。傅恒待她如此,尔单待胡绣亦是如此。

若是旁人的话,尔晴倒也懒得去管,但胡绣好歹是自己的嫂嫂。眼瞧着二人成婚多年竟也没个一儿半女的。尔晴便想了法子让胡绣在夜里留住尔单。

果然,几日之后,尔单再瞧胡绣的眼色便像换了个人似的。而胡绣也学着收敛起自己的脾气,对尔单温言软语,恭恭谨谨。二人模样犹如新婚燕尔一时倒也令尔晴羡慕。

此事之后,胡绣便甚为感激尔晴。见她三句不离报答,尔晴也不再同她客气。只道要胡绣与京中的官家太太们平日里多交流交流,听说和亲王府上的额敏福晋,前些日子刚生了一对龙凤胎呢。

一间偌大宅邸,伫立在京城中最繁华的地段。本是因价格昂贵而闲置的空屋,如今却挂上了慕容府的匾额。一时间,街头巷尾流言四起,纷纷猜测此慕容氏究竟为何方富甲,却从未有人见过这府邸里真正的主人。

慕容萧斜靠着软枕,单臂支起身子,一头青丝如泼墨般在厚重的绒毯间蜿蜒铺展。

他手执酒杯,眸中已有几分醉意,胸前长襟半敞,从喉结至锁骨处皆是一片略显病态的白。许是与他常年不曾外出有关。

而他面前的女子,唱着那出贵妃醉酒,似醉非醉的声线里平白添了些凄婉。见她身姿一袅,那繁缛的戏服仍显得宽大,空敞。

慕容萧眉心暗暗一拧,心下思量自己将她照顾的还不够好。那女子就如一只破茧重生的蝶,虽不知何时会从掌心飞走,但他却愿倾尽所有只为让她光华绽放,哪怕她重生后的一切皆不是为了他。

想着,心头竟狠狠一窒。慕容萧再次将酒杯递到唇边,正欲喝下,却被一双手夺去了他的解忧酒。

他下意识的慌忙捉住,将手带入怀中,那人便站不住脚只得跪坐到他身前。

温凉的眸子与他四目交接,仅一瞬,慕容萧便知自己败的彻底。只因那人看他亦是坦然,无关情爱,而他却偏偏对她生了旁的心思。

“先生,可是又在服用五石散了?”尔晴嗔他,手却不着痕迹的抽了回来。对她而言,慕容萧只是她极为敬重的师傅,遂才用先生称呼他。

“有青儿这般关心,这五石散也如蜜糖一般。只是我吃惯了,不吃便乏得很,无碍的...”眼瞧从她手里夺回杯子是不可能了,慕容萧索性扑身过去。用唇衔住杯沿。

见势,尔晴要躲。他却急急伸手揽着她的腰引向自己,那一口温酒便顺着喉咙缓缓咽下,沁着女子身上的芬芳,令他痴醉。

其实慕容萧并不知,那所谓的青儿,亦非是她的真名。女子对他深有戒备,却不知唯有他才是对她掏心掏肺之人。

杯中酒已见底,男子犹如深潭的眼眸因醉意而染上几分邪气,静静凝望着她,皆是些尔晴看不懂也不愿看懂的东西。

她不懂,便不知,因不知,便可以肆无忌惮。

是了,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甚至是一个执狂的疯子,一个为了复仇,可以自私自利到无所顾忌的疯子。

慕容萧见她总是躲,那眸子才对上,便像是会被他刺到般慌忙移开。他苦苦一笑,心想自己又不是吃人的,究竟有何可怕?

借着酒劲,慕容萧的手仍揽在她腰上。只见他虚晃着身子站起,而后一把将她捞进怀中,身子紧紧相帖。

尔晴蓦的瞪大眼睛回视他,眼中皆是惊惧。而这并不是慕容萧所能满足的。他想要的是她眼中只有他一人的模样。

片刻后,慕容萧倾身覆下,二人便双双滚进那张厚实又柔软的绒毯中。

绒毯之上,他一头乌发与尔晴铺地的青丝织缠在一起。如水波般漾在尔晴的身与四周。

她对慕容萧仍有着惧怕,此时又因被他困在身下,浑身都戒备着犹如僵石一般。

在尔晴心中,慕容萧是她的恩人,就算恩人要强迫她做那种事,她亦会听之任之。无关别的,仅是报恩。

可这不做挣扎浑身僵硬的姿态,落在慕容萧眼里,却比吃了黄连更苦。他细细为女子抚去落在颊上的发丝,见底下女子闭着眼,咬着唇,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

终于男子从喉咙深处低沉而沙涩的苦笑道“你要找的人,我替你找到了...”

那如小扇般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忽而张开,让慕容萧猝不及防。心道也只有这能让她放下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