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野猪皮不同,他当时还没能把自己统治区的汉民反抗清理干净,只能在自己的所有统治区搞移民并村,在定居地外搞无人区。这种措施或许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有个致命的地方——大量肥沃的土地被抛荒的同时,汉民的耕地严重不足——野猪皮的“诸申”人口本来就少,成分又比较复杂,多是渔猎或放牧为生,真正懂种地的不多,让他们象大核民族的“开拓团”那样去种抛荒了的土地,先不说专业不对口,人口就不够。
而且那个时代是小冰河时代,辽东跟陕西等地一样同样是重灾区,不仅气候寒冷,可耕种时间短,而且时不时发生旱灾。三分天灾,七分人祸之下,辽东饥荒不断,比明王朝的陕西等地要严重得多,从我看过的满文老档里记载的就有两次,
一次是天启四年开始的,粮食价格高得吓人——每斗粮食银一两。
当时野猪皮下令汉人要如实申报所有粮谷的数量,然后按人口定量。他不许汉人私卖粮食,要底价卖给汗的官衙。汉人缺粮食,向官仓购买,每斗银一两。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一般来说一石是十斗,一斗,清妖的度量衡我不是很懂,但一石米,估计至少得10两银子那是跑不掉的了。而在明朝控制区,一般地方的粮食价格是一石米卖一两银子,这个价格还是偏贵的,到崇祯年陕西发生饥荒,一石米卖个六到十二两银子的时候,高迎祥李自成他们已经走投无路,造反了。
野猪皮的措施跟金二胖差不多,先养活军队,平民管他去死。事实上汉民被饿死无数,而他的旗“诸申”饿死得不多,“每升银一两”是汉民购买粮食的价格。
所以,汉民反抗得异常激烈,尤其是断粮的汉民,反抗是被杀,不反抗是饿死。
于是野猪皮做出了件灭绝人性的事——杀“无粮人”——与其等到无粮汉民起来造反后再杀,还不如先下手为强,直接把“无粮人”全部杀掉——省得你们造反。
先是搞了次“人口普查”,对“无粮人”登记造册:
第六十册天命九年(1624年)正月
“初五日,遗前往量粮之诸大臣曰:‘奉汗谕:赴英额、赫彻穆、穆奇、玛尔墩、扎库穆抚顺、铁岭诸路之五牛录额真,著尔等不得与五牛录之人分离,共同查核五牛录之汉人。凡一口有诸申斗六、七斗者,准其居住。一口有五斗者,或所去之人有牲畜者,经核计若可以生活,则准其居住之。计之不敷者,则计入无粮之人数内。并将无粮之男丁数,人口数,造册奏汗,以听汗令。’”
然后野猪开始了灭绝人性的杀“无粮人”。
第六十一册天命九年正月至六月
“二十七日,选派人员前往各处,杀无粮之汉人。”
之后,汉民的反抗和野猪皮家族的屠戮持续不断。到天启五年无差别屠戮开始,后金统治区没有逃亡的汉民几乎被杀绝。
第六十六册天命十年(1625年)月至十月
初四日,齐玛纳、苏纳哈来报:塔拜阿哥获男丁四百人、户人九百口。阿拜阿哥、巴布泰阿哥获男丁二百人,户人六百口。(原注:所谓获男丁及户人者,乃掳自东部沿海之部。)
汗曰:“我等常豢养汉人而汉人却置办棍棒不止。著总兵官以下,备御以上,各往其屯。去后,分别屯中之汉人。常言道:豹子好辨,人心难测。为恐尔等听信奸巧之言,当以中正之心察辨之。凡以彼方所遣奸细之言,煽惑本地乡民者,皆属非我保举之官,或原为明官、今已革职之生,大臣等人。此等之人皆另行甄别正法(原注:正法即杀之。”)为我建城池,出官差之人则建庄屯养之。无妻孥独身之人及应加豢养之人,则养之,赐以妻、衣、牛、驴、粮等,命建庄屯。而不该豢养之独身者及不从命者,亦加正法由贝勒庄屯之汉人起凡入诸申家之人,皆执之,照例甄别之。诸申中之荒诞不屑者,若以家中无有或不知而隐匿不举,则罪之。明时非千总、今经我委以千总之人,向来居住沈阳其父母户口皆投来者,则免之。家虽住沈阳但未携父母、未携妻室,只以外妾假充居住之名者,不准居住。向未居住,因九月以来,耀州,海州之消息使其惊恐而来沈阳之人,不准居住,照例甄别之。为恐於甄别时如以前一样,贿银而免之,故对沈阳、抚顺、开原、铁领所属之人,比他处之人从宽甄别之。由广宁迁来之人,亦按抚顺、沈阳之人从宽甄别之。一庄编设男丁十三人,牛七头。庄头兄弟计入十三男丁之数内。将庄头带来沈阳,陪住於牛录额真之家,二庄头之家住於一处。有事,则令二庄头轮番值班前往催办,诸申勿管之。庄头之名、庄内十二男丁之名及牛、驴毛色皆缮清单,交该屯章京,然后由前往之大臣造册带来。”
杀汉人时,汗命出示彼等倡乱行恶之布告曰:“我取辽东之后,未杀尔等,亦未动房舍耕地,未侵家室什物,皆豢养之。如此恩养,竟成不是。古河之人,杀我所遣之人而叛。马前寨之人,杀我使者而叛。镇江之人,执我委任之佟游击送明而叛。长山岛之人,执我所遣之人送广宁。双山之人,暗通敌兵,杀我之人。岫岩之人叛逃,为费生首告之。复州之人反叛,带领明船前来。平顶山隘口之人,杀我四十人而叛。不思我养育之恩,仍向明朝,故杀此有罪地方之人。地方之人居住日久,难免不乱,故迁至北方,给以房舍田地食粮豢养之。虽如此养育,然窝藏奸细、接受扎付、叛逃而去者仍然不绝。本年船城之人,耀州之人故带户口投明,遣人勾兵前来领取之。彰义站之人,为明兵来时棒击诸申而备置棍棒。鞍山海州、金川、首山等周围之堡人,皆曾窝藏奸细,勾兵前来带领而去。我等驻扎之时,尔等尚如此杀我诸申而去以及备置棍棒。我等往猎或出兵之后,尔等岂能安然处之?窝藏明遣之奸细、接受扎付、备置棍棒等种种恶行,皆在外生、官员之亲戚及前大臣尔等之所为也。至於在沈阳之官员及筑城、充役之人知之何妨?无非为尔等之恶牵连而被杀耳。总之,尔等既不思养育之恩,心仍向明,故杀尔等外乡之头人者,即为是也。小人修城,奸细难容,即使逃去,亦仅其只身而已,故养小人者,即为是也。若置养育之人於中间之地,则受诸申之侵害。故皆建为汗与贝勒之庄屯,一庄给男丁十三人、牛七头,田百垧,二十垧为官田,十垧供尔等食用。”
诸贝勒曰:“众汉官,著尔等各带近亲前来,远亲勿带,以免其妄领财货使尔等脸面无光。”旗大臣分路前往,下於各屯堡杀之。杀完后甄别之,当养者,以男丁十三人,牛七头编为一庄。总兵官以下,备御以上,一备御赏给一庄。此次屠杀,使贤良之生亦被杀绝后为聪睿汗惜而止之,查所馀闲散之优劣生,复以明例考举三百馀名。各配以男丁二人,免役赋。
6.皆大欢喜的宁远“大捷”
也就是说,在孙阁老带领马世龙、袁崇焕、阎鸣泰、祖大寿、赵率教、何可刚那帮人在辽西修堡垒、造大炮的那段时间,野猪皮被毛文龙组织的难民游击队和发动起来的辽民折腾得焦头烂额,并且连年饥荒,辽东汉民在饥荒和野猪皮的疯狂屠戮下已经接近死绝跑光。
这边野猪皮焦头烂额,辽西那边的领导班子也开始出现分裂:
先说孙阁老,辽西那边塔防……对不起,老是说错,是塔攻工程是堡垒修到哪里,腐败就延伸到哪里。等到孙阁老发现不对头时,他和马世龙已经上了贼船,想下都下不来了。用吧友“千里转进关宁军”的话说,就是“待船开到河中央,(辽西将门集团)且问你是吃板刀面还是混沌面。孙承宗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
于是孙阁老才会拼命辞职。
而孙阁老都想走了,以祖大寿为杠把子的辽西将门怎么可能容忍孙阁老的白手套马世龙参与瓜分辽饷?于是一大帮网络评论员拼命弹劾马世龙,逼得马世龙不得不冒险发动进攻,偷袭耀州。
但是,作战有一个非常蛋疼的地方,非常需要队友配合。一旦队友暗中出阴招,被算计的,通常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冒险的军事进攻在猪队友的故意坑害下直接惨败,马世龙肯定得滚蛋了——这时候,一帮五毛美分已经用不着再揭发他吃空额了。
孙阁老也如愿以偿地辞职回家了,被污蔑为阉党的兵部尚高第当上辽东经略。
当时的孙阁老,已经63岁了,按今天的标准,是该退休了。只不过,新上任的这位高经略,也是六十多岁,岁数恐怕比孙阁老还大。
高第接手的是一个烂摊子。之前走投无路的马世龙发动偷袭耀州之战,山海关的军队也抽调到前面去了。这时候一些军队还在锦右一线,锦右一线的堡垒还没修好,根本没法给只敢“凭坚城、用大炮”的关宁“铁骑”当乌龟壳,万一野猪皮一个不高兴打过来,这些既没坚城也没大炮,并且压根不敢野战的关宁“铁骑”会死得很难看的。他们死得很难看不要紧,问题是眼下在山海关的高经略手里没兵,万一在锦右一线被野猪皮干掉,高经略的山海关就没人防守了。
嗯,说明一下,关于宁远“大捷”,本吧道友Carlsas007在他的帖子“揭开宁远之战的神秘面纱”里搜集整理了很多资料做了很详细的分析,我这帖子属于普及性文章,不可能写得特别细,因此把他的帖子的地址附在下面:http://tieba.baidu.com/p/2841205825,有兴趣的自己去看。
结果是,高第撤锦、右成了高第“欲”撤宁远,于是袁崇焕的“独卧孤城”就显得“难能可贵”了。
有件事不得不提一下,孙阁老在发动偷袭耀州之战时,在右屯给准备发动进攻的明军囤积了30万石军粮。眼下明军打了败仗,右屯和后金之间只有一道三岔河,可以说是在后金眼皮底下。一旦冬天三岔河封冻,后金军抬脚就能冲过来。
高第撤锦、右,锦右粮屯通判金启倧、宁前兵备道袁崇焕坚决反对。调门唱得比谁都高:“兵法有进无退”。
文化人坏起来那是蔫坏蔫坏的,明明军队在锦右一线根本没有合格的堡垒当乌龟壳,而袁崇焕本人又是长期在关外工作,对这些情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而“凭坚城、用大炮”就是袁崇焕自己提出来的,现在袁崇焕却高调宣扬要让锦右明军“兵法有进无退”,占据了道义的制高点,高第就算要强撤锦、右,也不能说袁崇焕的“兵法有进无退”有什么不对。
一番扯皮之下,几个月过去了,最后锦、右一线的军队,撤了,右屯的粮食,没撤——兵法有进无退?!
高第有没下达撤粮的命令?有。
粮食撤下来没有?没有。
高第下了撤粮的命令,粮食却没撤下来,到底什么原因,是不是兵法让军粮有进无退,就得找负责撤粮的人。
负责撤粮的锦右粮屯通判金启倧哪去了?宁远之战中亲自点炮,被红夷大炮的后坐力给震死了,死无对证了。
于是,右屯30万石军粮就象个果体美女躺在野猪皮的眼皮底下,摆明了引诱野猪皮犯错误。
而这个时候的野猪皮,正为自己的地盘连年饥荒,粮食卖毒品价的局面发愁呢,眼前就有30万石军粮,于是野猪皮毫不犹豫地扑了上来。
这一战之后,袁崇焕是这么说的:
“……自去秋河上遂观我之虚实,故倾巢入犯,视蕞尔之宁远如机上肉。至兵过锦右一带,彼不知臣先行撤入,而谓我畏而先逃,故一往无复顾忌,直抵宁远城下。臣又偃旗息鼓,待之城中,若无人。彼愈而并力以攻。孰知臣之厚备而奋击也,出其意外。故措手不及而败……”
好一个“彼不知臣先行撤入”,之前的“兵法有进无退”哪去了?
OK,这事暂且放过,就算是袁兵备让锦、右一线的兵“先行撤入”,那右屯的粮食为什么不“先行撤入”?
要知道,“诱敌深入”的干活,要做的头件事,就是坚壁清野,不能让敌军在我方的地盘上获得粮食和补给,只有这样,才能拉长敌方的补给线,才有机会集中兵力,各个击破。后面的宁锦“大捷”先不说,眼前的宁远“大捷”,野猪皮一出兵,就把右屯的军粮给抢了——大量军粮就囤积在最前线——这是哪门子的“先行撤入”?
话说,辽东这几年粮食卖毒品价,野猪皮虽说一出兵就抢了右屯的30万石军粮,却还是不满足。
算一下,这30万石粮食似乎有点不够:
一石,按120斤计算,这30万石,就是3600万斤,那年头后金粮食稀缺,得省着点吃,每人每天吃1斤,后金诸申人口不到30万,按30万计,每天得吃掉大约30万斤,这3600W/30W,大约能吃120天,差不多能对付四个月,如果勒紧裤腰带喝大锅清水汤,勉强能对付半年,加上辽东本地产出,再到蒙古人那边抢点牲畜杀了吃肉,还得挖野菜树皮草根才能对付一年。
不是说女真人是渔猎民族吗?他们不是能捕鱼打猎么?对不起,这事得问野猪皮,他建立的旗既不是游牧民族,也不是渔猎民族,是将门的少数民族版本,以前的游牧的蒙古人,渔猎的建州女真海西女真野人女真全被他奴化为旗,成了他的家奴,既没法渔猎,也没法游牧,而且还没学会农耕,辽东汉民又不甘当奴隶,激烈反抗、逃亡。
所以,野猪皮现在只好带着他的旗到处去抢。
既然30万石不够,那就继续抢,哦不,继续前进。
再看看明方史料是怎么说的:
辽东经略高第塘报:本月二十三日,大营达子俱到宁远札营一日,至二十四日寅时攻打西南城角城。上用大炮打死无数,贼复攻南角,推板车遮盖,用斧凿城数处,被道臣袁崇焕缚柴浇油,并搀火药,用铁绳系下烧之,至二更方退。又选健丁五十名缒下,用棉花火药等物将达贼战车尽行烧毁。今奴贼见在西南上离城五里龙官寺一带札营,约有五万余骑。其龙官寺收贮粮囤好米俱运至觉华岛,遗下烂米俱行烧毁,讫近岛海岸冰俱凿开,达贼不能过海。袁参政于贼退后差景松与马有功从城上系下,前来报信等情。得旨:宁远道将坚志固守,打死夷兵数多,焚其战车,贼锋稍退,深慰朕怀,还著经督总镇诸臣兼兵应援,相机进止,务收万全。——《明熹宗实录,卷六十七,天启六年正月辛未(二十七)。
此时的辽东经略高第,人在山海关,离宁远前线二百里地,高经略不要说没有千里眼,二百里外的东西他都看不见,也指挥不了,二百里外的宁前兵备道袁崇焕也不会听他的,所以高经略只是个传声筒,把袁崇焕传给他的话传给天启。
那么,这一段,“其龙官寺收贮粮囤好米俱运至觉华岛,遗下烂米俱行烧毁,讫近岛海岸冰俱凿开,达贼不能过海。袁参政于贼退后差景松与马有功从城上系下,前来报信等情……”龙宫寺的好米“俱运至觉华岛”,剩下的烂米烧毁,这下好了,就算有人贪污粮食,痕迹也被消除干净了——那些是烂米,烧了,所以死无对证了。
之后,袁兵备大人就开始布置觉华岛的防御了:“讫近岛海岸冰俱凿开,达贼不能过海”。从这个命令来看,觉华岛海面封冻,从冰能被凿开到后来的“风雪严寒,冰开复合”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反正兵备大人只管下命令,至于这命令能不能执行是下面兵们的事情。结果是高第向天启报丧说:“初闻奴报过河,即檄觉华岛将官凿冰自卫,乃风雪严寒,冰开复合,奴兵猝至,将多死之。”
原文:“高第又疏言:初闻奴报过河,即檄觉华岛将官凿冰自卫,乃风雪严寒,冰开复合,奴兵猝至,将多死之。焚龙宫寺米豆二十数百有奇,觉华称是。得旨:粮料、船只、器械及应罪、应恤人员确查具奏。”——《明熹宗实录,卷六十,天启六年二月乙未(二十二)。
野猪皮在宁远城下只攻打了两天,发现觉华岛周围海面封冻,大海已经不是障碍了,便转攻觉华。而这时候,觉华岛上的军民还在按照袁兵备大人的命令和大自然搏斗,冰面凿开了又冻上,然后继续凿,严重消耗体力,等后金军杀到的时候,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了。结果岛上的军民被后金军三光。
觉华岛是辽西的总后勤基地,水师设在那里,钱粮物资囤积在那里,觉华岛被后金一锅端,所有的钱粮物资都被野猪皮给抢了。这些东西数量之多,远远超出后金13万大军的运输能力,野猪皮抢到了,却没能力全部带走,只好把带不走的一把火给点了。
1《三朝辽事实录卷十六“自去秋,河上遂觑我之虚实,故倾巢入犯,视蕞尔之宁远如阢上肉,至兵过锦右一带。彼不知臣之先行撤入,而谓我畏先逃,故一往无复顾忌,直抵宁远城下。”看清楚!这里的意思,是袁崇焕介绍宁远战前形势,之后讲他的军事部署(略)。袁崇焕时任宁前兵备道,史载宁远守军据城坚守,拒绝(锦右)溃兵入城.《明史,“崇焕亦力争不可,言:‘兵法有进无退。三城已复,安可轻撤?锦、右动摇,则宁、前震惊,关门亦失保障。今但择良将守之,必无他虑。’第意坚,且欲并撤宁、前二城。崇焕曰:‘我宁前道也,官此当死此,我必不去。’第无以难,乃撤锦州、右屯、大、小凌河及松山、杏山、塔山守具,尽驱屯兵入关,委弃米粟十余万,而死亡载途,哭声震野,民怨而军益不振。”
把高第的责任都推到袁崇焕的头上还真是洗的好地啊?
2高第又疏言:初闻奴报过河,即檄觉华岛将官凿冰自卫,乃风雪严寒,冰开复合,奴兵猝至,将多死之。这明明是高第布置觉华岛的防御,怎么又成了袁兵备大人就开始布置觉华岛的防御了?
3后金跟本不可能运觉华岛上的粮,因为没时间。后金正月二十六日进攻觉华岛,正月二十七日全线撤退。由于夜间气温太底,而且冰层往往厚度不一,冰面风大、不易判断路线等原因,基本排除后金夜袭可能(同理,后金也不可能在夜间运输)。后金也不可能驻扎在冰上,所以后金要进攻觉华岛,只能日出时出发,在寒风中跋涉20多里冰面,至少3个小时。到达战场后再休息半个小时,才能进攻。如果再算上前后的准备、集合时间。后金真正开始进攻时,已经过去4个多小时了,岛上上万人是全部战死的,那么激战起码3、4个小时。正月当地的日出到日落最多10小时左右。那么后金占领觉华岛然后报捷的人回到大营后天已经黑了。而第二天后金就撤退了,根本没时间派出部队去运粮.
外一篇:袁崇焕借“掉哪妈”
话说,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蚊化大格命期间,一帮无耻之徒为了讨好耄主席的“亲密战友”林×××,把“朱军长的扁担”改头换面,变成了“林×军长的扁担”,当时的朱德已经靠边站了,呆在家里跟孙辈在一块,孙辈听了玄幻故事“林×军长的扁担”后回家问朱德怎么回事,朱德说:“扁担可以先借给他用几天,迟早还是要还的嘛。”。
这事后来被人们讽刺为“****借扁担”。
写到这,有人肯定要问:这和袁崇焕的“掉哪妈顶硬上”有虾米关系涅?你别说,两件事还真的类似。
1932年1月28日蝗军在上海发动一二事变,十九路军在军长蔡廷锴、总指挥蒋光鼐的率领下,奋起抵抗,多次打退蝗军的疯狂进攻。十九路军以广东子弟组成,此战中他们一边喊着“掉哪吗顶硬上”一边死拼武器装备比他们强得多的蝗军。从此“掉哪吗顶硬上”响彻全国。
至于袁崇焕,目前发现的任何史料里,都没提到过袁崇焕打仗的时候喊过“掉哪妈”这个字眼。
那么,“掉哪吗顶硬上”这句广东人的六字真言是怎么变成督师的口头禅的呢?是金庸老师在《袁崇焕评传里发明的。以下是金庸老师《袁崇焕评传里的原文:
……
可以想象得到,袁崇焕在这段时期中,“×他妈”的广东三字经不知骂了几千百句。他是进士,然而以他的性格而遇上这种事情,不骂三字经何以泄心中之愤?或许高第不敢见他的面,否则被他饱以老拳、殴打上司的事都可能发生。
……
他又下令前屯守将赵率教、山海关守将杨麒,凡是宁远有兵将逃回来,一概抓住斩首。山海关有他的上司辽东经略高第镇守,袁崇焕的职权本来只能管到宁远和前屯,山海关总兵杨麒他是管不着的。但这时还管他甚么上司不上司,职权不职权,“×他妈,顶硬上,几大就几大!”(淞沪之战时,十九路军广东兵守上海,抗御日军侵略,当时“×他妈,顶硬上”的广东三字经,在江南一带赢得了人民的热烈崇敬。因为大家都说:广东兵一骂“×他妈!”就挺枪冲锋,向日军杀去了。)
也就是说,或许会有某些还没别发现的史料里记载了袁崇焕喊过“掉哪妈”,但金庸老师肯定没见过这种史料,但金庸老师肯定知道19路军,知道19路军在上海抵抗蝗军的时候喊过“掉哪吗顶硬上”,这个热血沸腾的场面被金庸老师借去,改头换面变成了袁崇焕所谓的宁远“大捷”里的场面。而且,金庸老师自己都不否认这事,在《袁崇焕评传里白纸黑字地写着。金庸老师好歹还把这事明着说,而之后宣传掉哪妈顶硬上的,只字不提这句口号的真正主人——英勇抗击蝗军的19路军。于是这句口号就这么被偷,哦不,借走了。
写到这里,袁粉估计要骂了:贾老六!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为什么撇开轰轰烈烈的战争场面不写,专门写明方失败的地方,什么右屯粮食被抢,觉华岛被三光?那些都是瑕疵,瑕不掩瑜!丢的粮食再多、觉华岛死的人再多,也掩盖不了宁远“大捷”斩首二百多的辉煌胜利!!!
对此老六只好摘录一篇“中华励志网”上对宁远“大捷”的描写:
http://www.zhlzw.com/ls/wh014/17.html
二十四日,在努尔哈赤的指挥下,后金军对宁远城展开了激烈的攻城战。袁崇焕亲自指挥明军,张弓射箭,发射各种火器,狠狠打击后金军。战斗打得激烈的时候,城上的箭和炮石就像雨点一样地发射出去,后金军被打死打伤的很多。努尔哈赤亲自督战,企图凿城而入。顽强的后金士兵,头上顶着挡箭牌,冒着箭石火器,带着攻城器械,前队倒下,后队又跟了上来,谁也不敢后退。明军虽然个个奋勇,但是城中炮石火器毕竟有限,又不可能指望高第派兵来援。在这种形势下,袁崇焕认为明军利于速战速胜。他命令炮手们对准后金军密集的地方,开炮轰击。只见炮声响处,烟火腾空而起,后金军血肉横飞,一片一片地倒了下去。这时候天色渐渐昏黑,在硝烟弥漫中,后金军的进攻暂时被打退了。
……
第二天,努尔哈赤又组织了优势兵力,命令将士们个个身披铠甲,头顶盾牌,向明军再一次发起强大攻势。双方激战了一整天,后金军用尽了各种攻城办法,明军也竭尽全力来防守。后金军的箭矢像飞蝗般地越过城墙,大队人马随着跟了上来。明军将领们急不可待,都希望袁崇焕赶快下令发炮还击。袁崇焕却很沉着,向大家轻轻摇了摇手。后金军继续向前移动。袁崇焕在女墙上注视着,等敌军蜂拥到比较近的地方,他才大声命令:“开炮!”刹时间炮声震天,只见大批后金军又纷纷倒了下去。侥幸没有被打中的,慌忙回身逃命,你冲我撞,互相践踏,队伍大乱。努尔哈赤也在激战中受了重伤。
后金军已经溃散,努尔哈赤不可能继续组织攻城,只得下令退兵。袁崇焕乘势领兵杀出城去,一直追赶了30里,歼灭敌军10000多人,才得胜回城。努尔哈赤命令后金军的残兵败将,,退到距离沈阳40里的瑷〔ai爱〕阳堡,才停了下来……
清太祖实录、明史是什么时候出笼的?钱聋年间。正好是假话国国王钱聋制造文字狱,禁毁籍、狂捧袁崇焕的高潮时期。你们钱聋爷连他亲爹雍正的《大义觉迷录都要禁毁,这个时期出的有关袁崇焕的记载,可信度有多少?
问题是,人性偏偏就存在弱点,就是好大喜功,古往今来,上至皇帝下至草民皆如此。你假老六不肯写这种文章,滚一边去,有的是人写。
于是,一场让汉人感觉非常不爽的仗,明方所有损失一笔带过,甚至提都不提,而后金那边被斩首二百多,损失被夸大成“10000多人”,于是这个结果亮瞎了好大喜功者的24k钛合金狗眼。
最为恶劣的是,这并不仅仅是下面的人瞒上欺下掩败为胜,根子在上层,高高在上的天启皇帝和千女鬼魏厂公需要下面说谎,把败仗说成胜仗。原因很可笑,也很可怜,之前明王朝对后金军全是败仗,而且败得更加难看,所以需要把宁远大劫说成“大捷”,以此来“振奋人心”:
“尚王永光议奏,恢边胜筭以宁远为第一功,而灭奴要会以叙宁远为第一务,文武将吏从此立为脚,富贵功名从此发轫。皇上深嘉清野坚壁之伟伐酬报于前,而姑免失粮弃岛之深求策励于后。”
只不过,靠欺骗真能“振奋人心”么?无数残酷的历史事实告诉我们,欺骗不仅不能振奋人心,正相反,会让许多错误得不到纠正,并继续恶化下去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有这么首童谣:
我有一分钱,骑马上苏联。
苏联老大哥,送我一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