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淑珍听了女儿的话,怔怔的望着她半晌,而后笑得满脸都是泪水。
“你们兄妹一心一意为他做事,到最后,却是为别人做嫁衣,真是可笑极了!”杨淑珍在听了女儿这话之后,倒是不怎么哭了,她似乎也恢复了正常,握住女儿的手一本真经说道,“既然我的宇儿已经没有机会坐上那最尊贵的宝座了,那么,母亲也不想成全了别人!”
海凝雪看着母亲,点点头望着她的眼睛认真道:“女儿也不愿意为别人做嫁衣!”
“你父亲这十多年对我不闻不问;老东西够狠,在我丧子之际不说找人照顾我,竟将我一人锁在这里自生自灭,我岂能放过他?”杨淑珍银牙咬得“咯吱”响,“既然我的孩子得不到,我也绝不会允许别人得到!……哪怕同归于尽!”
母女俩又抱头哭在一处。
卫城中。
海元正真的病了,而且,一病便是半月有余。
他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计之中,故而,他让杨淑珍先杀了公主,这样一来,儿子没了羁绊,最多也是消沉消沉或者心情郁结一段时间,终会有好的一天。
但他还是没有算准儿子的脾性!
海宁宇的性子虽说与他有几分相像,却比他重情。尤其是对夏语嫣的情分,他作为一个已经失了男儿本色的人,如今愈发是不能理解了。
躺在床上,他脑袋沉沉的望着屋顶,恍惚中总看到儿子那张急切想要离去的脸,以及那双充满了怨恨的眼神:“为什么要杀了我的语嫣?既然她死了,我也会跟着她走,这便是我对你的惩罚!”
“不!”
海元正伸出手,却什么也没抓到。
再定睛看时,眼前什么也没有,只有空空如也的驻军府后厅,他一个人静悄悄的躺在这里!
“海宁宇,你这个蠢货!”海元正双手捂了脸,沙哑着嗓子低声呢喃,“你死了,父亲这么费尽心机得到的一切留给谁啊?你可知道,你父亲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儿子啊!”
“杨淑珍,人都说知子莫若母!可你,明知道儿子的性格,为什么还要杀了公主?你让我这一辈子的谋算都成了一场空!……我恨你,杨淑珍!”
海元正这几日一直都在发着高烧,此时的他却十分清醒。眼泪顺着手指缝儿一点点挤出,落在枕边,打湿了枕巾:“来人……”
他忽然开口唤道。
门外伺候的丫鬟军医听到里面的呼唤,一下子进来了好几个:“给本帅传斥候营管事来见!”
有人传了命令下去。
军医则为他仔细的检查了一番身子,才发现他的烧竟是退了,便为他再调整了药房,下去煎药了。
“大人,这几日您一直昏迷不醒,军中有些躁动……”石伟见海元正醒了,给余哨使了个颜色让他去大帐门口守着,他对海元正低声说了一些军中的情况,气得海元正咬牙咒骂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