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流言(1 / 2)

百姓们大抵因长期奔跑,脸涨得通红,看服饰有富有贫,拖家带口。

蕙宁道,“大家都起来吧,本宫不是什么仙女,究竟发生了什么,哪来的这么多狼群?”

百姓们显然不信,直直的看着她,依旧跪着。

萧盏见状道,“这是蕙宁长公主,前来巡视探望大家,快起来吧,有什么请求都可以提,公主会帮助你们的。”

百姓们颤巍巍的站起来,其中一位衣着较为得体人将事情细说。

原来他们是前面坝县的百姓,坝县靠近森林,每年冬季都会封谷,今年的雪患严重,以至于狼群过多,把谷口的木栏冲开,接着又把城门撞破,说话的是县里的地方长官,她领着百姓一路逃亡,幸而遇上了她们,狼群刚追上不久伤亡不大。

谢道韵想到狼群的尸体可以供百姓吃好一阵子,便全部收入镇笔中,接着随他们入县,县内新政实施得不错,大概是靠近京都,百姓衣裳住行都还富足。

谢道韵和蕙宁到山谷巡视,悄悄布了一个阵法,回到城中,在菜市场处把狼群的尸体分下去,百姓们欢欣鼓舞,感恩戴德。

晚间全县人举行一次篝火宴会,谢道韵被蕙宁围拱着请上高台,底下火堆驾着烤羊肉,乐师琴瑟悠悠,舞女翩跹旖旎。

次日,她们离开坝县后,蕙宁和谢道韵有仙法一事不胫而走,蕙宁第四圣的名声牢牢稳固,谢道韵钦天监监正的身份外加仙法,被人们称为神女。

也不知怎么传开的,一传十十传百,整个瀚武帝国的人都把她们奉为神明。

蕙宁和谢道韵巡视回京,已是三个月之后,本应是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的时节,雪依旧在下,整片大地仍旧白茫茫一片,但全国有了秩序,灾情没有继续恶化。

刚回京三日,正值三月初九沐天节,是瀚武帝国最隆重的盛事,沐天节持续三日,第一日祭天,第二日祭圣人塔,第三日军队演练。

今年的雪患不止,沐天节意义变得不一样起来,全国百姓都盼着经过沐天节祭祀,天罚能结束,雪能够停止。

朝中各部要一同筹备,除了第三日,钦天监是沐天节最主要的执行部门。

第一日祭天,蕙宁和皇帝跟随在大长公主身后来到祭坛,在谢道韵的主持下,念祭词焚香祭祀,牛羊等祭品比往年丰盛数倍。

祭祀持续一整日,次日祭圣人塔,百官罗列在圣人塔底下,长公主站在祭坛上,祭坛上有一个供桌,按往年需要将儒王画请出来,摆在供桌上,接受众人的祭拜。

谢道韵作为钦天监监正,负责把画从圣人塔取出来,她在祭坛上焚香净手。

三个月前,京中不知道从哪儿传出,谢道韵是长公主女宠的流言,流言一出竟如疯长的蔓草般肆虐,蕙宁从底下人口中得知,想了想觉得知道了反而省事,便没有多加干涉。

底下朝臣看着这位奴隶出身,圣人境外加巡视全国成就了神女的名头,如今成了红极一时的一品重臣的女子,她唇红肤白,艳色绝世,身姿妖娇,那身束腰曲裾在她身上,竟穿出几分柔媚之态,有这等姿色,能得公主宠爱也不足为奇。

长公主已是一等一的冷美人,外廷到了年纪却不成婚的男子,多数觊觎她的美色,谁不想得美人的同时又得权势?可长公主婚龄已超,皇族中没有人敢异议,大长公主本身不成婚,自然疏忽,竟让一众野心勃勃的臣子空等多年,如今二人站在一起,意外的赏心悦目,羡煞旁人。

蕙宁没有把流言告诉她,谢道韵自然不知道这些朝臣在联想些什么,她净好手,径直登上圣人塔。路上陪同的是一个陌生的嬷嬷,守护圣人塔的高氏家族一个也没有出现,这有点反常!这个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她到了儒王画之前,略扫一眼,登时觉得不对劲,画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她定眼细看,又找不出哪里不一样,底下燃香不能误了时辰,她连忙卷着画用供布包起来,两手捧着下楼,在鞭炮声中,把画放在供桌上,解开红布正摊开时,手刚触碰画轴,画竟顷刻间散为靡粉!

谢道韵一时愣住,手上保持着握着的姿势,呆呆的看着桌面的碎片。

祭坛下引起了轰然大波!

底下不知道谁高声嚷道,“是她!就是她!祸国的妖人!”

“完了完了,儒王画是我朝的圣物,一切都完了!雪患不会消失,我们都会慢慢的死去!”

“冤孽啊!妖女魅惑长公主,乱常逆伦,天罚因此降世!”

朝臣一片戚哀,哪里顾得上场合,绝望渐渐弥漫,被雪患压得喘不过气的人们,仿佛找到了出口,蕙宁来不及阻止时,便有人愤然道,“把妖女杀了,天罚一定会消失!”

“对,杀了她!杀了她!”朝臣情绪激昂,呐喊声喧嚣震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