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派去跟着保护谢宣的人一方面是真心想护他周全,另一方面是流风也清楚,若地下钱庄的事情是真的,这次跟着定能有些收获。
当日谢宣因为要去赌场,离开的很早,所以暗卫过来回复的时候时间也还早。流风见到人的时候都惊了片刻才让人回话。
“地下钱庄的事情应当是真的,谢大人今日去赌场的时候怀中抱了一小袋金子,进去之后便以各种方式展示出了自己的豪气。里面的伙计见状立即引他人了赌坊的管事。管事跟谢大人说了两句话,应当是问询他是何人介绍,又是如何知晓这里,今日准备怎么玩一类,之后便带着谢大人上了二楼。二楼中间是空着的,我在外头探了地形应当是与旁边的商家相连,上头客人稀少,我面孔生实在不好上去,只能在外查看。等我再回到里面的时候谢大人已经从楼上下来了,一开始带在他身上的那个包袱也不见了。”
那人汇报完流风便让他出去了,他自己坐在桌边,有些郁郁。
陆檀瞧见,忙不迭过来嘘寒问暖,问他为何兴致又不高了。
“早知如此,今日我该直接自己跟着谢大人的,若是我去,定能有办法去那二楼瞧瞧。平白浪费了这样好的一个机会。”流风懊恼道。
“别说这些傻话,我倒是觉得幸好今日你没去了。依着你的性子若是跟上去定会想办法上去一探究竟。关键是这赌坊里鱼龙混杂的,什么人都有,指不定会不会埋下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守着,你若真是强行上去了,一来是容易打草惊蛇,二来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这个庄主夫人还要不要活了?”
流风的抑郁就这样被陆檀的嬉皮笑脸一扫而光,他倒是又提议第二日可以跟着陆檀带些银子去那赌坊一探究竟,但陆檀却说不必。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件事情具体该怎么操作,怕做了反而出错,露出马脚。况且,陆檀觉得谢宣既然能安然无恙从那赌坊里出来,就说明那地下钱庄如何运作的他应该已经了然于胸,如今他只要等就好。
就这么又过了两日,这些日子流风仍然替了自己庄子里暗卫的班,亲自上阵,每日戴着人|皮|面|具去大理寺上工,一直守在谢宣身边。只是自从上次谢宣发现赌坊的秘密之后,他们要探查和验证的东西就更加多了,谢宣每日都是最早到大理寺,最晚离开,流风替班竟然也就这么跟着。这样过了两天就连陆檀也生出了两分不满。
又是一天,流风披星戴月赶回来,趴在床上接受陆檀的按摩,一边迷迷糊糊闭着眼休息,一边听着陆檀在他上头抱怨。
“你自己想想,上回我同你亲热还是什么时候了?谢宣他新官上任需要做些业绩出来就算了,他愿意当和尚是他的事情,你做什么时时刻刻跟着?”
“哥哥你想做就做呀,我又没推辞过。”流风嘟哝着反驳。
“合着我这么口干舌燥说了一晚上你就听见了这一句?”陆檀气得不行,“我是因为你不能跟我做那档子事情生气的吗?我不是说了你们庄子上人才大把,你真的用不着这样劳心劳命自己上赶着去做这些事情。再说了,你每日回来都累成什么样子了?我若真把你压|在|床上,指不定你第二天能不能起来。真是个没良心的。”
“好了,我知道了。”这些抱怨流风已经听习惯了,干脆换了个话题,“对了哥哥,我回来的时候发现这两日城里的守卫突然森严了许多,可是要有什么事情了么?”
“再过几日就是大祭的日子了,听说这一次英王,就是先皇临驾崩前被赶到封地去的三皇子也会回来,好像明日就能入京了,所以城门各处守卫管控都十分严格。英王在京都没有府邸,如今封地藩王的身份也自然是住不得皇宫的,所以只能呆在驿站。但毕竟是皇家的人,所以街上守卫自然森严。”
“原来如此。”流风听着陆檀说话,也没有答上两句便睡着了。这几日他的确是够劳累的。谢宣上工放工已经够早了,但是好歹人家住的是皇上亲赐的宅子,离大理寺近得很,可是流风就不同了,他仍旧住在陆檀置办的宅子里,每日为了赶上谢宣的行程,不得不早半个时辰到。
第二日英王果然入了京都,城门因此闭了一日,不让闲杂人等进来。英王入京,流风本是不当回事的,因为他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逸王一干人等。谁知,就在英王入京的那天晚上,谢宣在大理寺遇刺了。
当时谢宣还跟黎勇一起在大理寺内处理公务,桌上的茶壶空了,他便差人去倒壶热茶过来。只见那人拿着装满热水的茶壶一路颠颠簸簸走过来,没有将茶壶放在桌上,反而往谢宣那边泼过去了。好在黎勇当时就在谢宣身边,眼明手快地拉开了谢宣,热水只沾湿了他的衣袖。而泼水的人却并未逃开,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直接向谢宣刺去。这一回两人都没太反应过来,着了道,谢宣的右臂被刺伤了。不过之后他手中的匕首立即被黎勇打了下来,人也就这么被收押了。
因为大理寺出了这样的事情,流风那日回来的又很晚,他同陆檀讲这件事情的时候,还叹道:“昨日听说英王进京都我还想着可别再出什么事情,谁知他们竟然会对谢大人动手。好在当时黎将军在场,否则谢大人的伤肯定不轻。”
“那人呢?被收押之后审了吗?”
“审了。”流风道,“谢大人和黎将军一同审的,那人也是同上回一样,还没用刑自己就招供了,说是三皇子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