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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地牢内,此刻救火的抓贼的审案的还乱作一团,能当家作主的那位大理寺卿,如今官服都未穿着整齐,面对此等乱局只能抓耳挠腮。两人到了片刻,地牢的火已经完全被扑灭了,几位管事的急得团团转,一面让人清点伤亡人数,一面忙不迭让人去抓逃犯,总之一想到近日里京都最要紧的犯人就关在这牢房里便愁眉不展。

陆檀他们成功地混到了清点人数的队伍之中。大理寺的地牢本就修得深,犯人依据其罪行轻重、犯罪情形恶劣程度以及其自身身份的不同被关押在不同的区域。而今夜这场火却是从地牢最下面一层也是最不容易着火的一层烧起来的。

两人跟着队伍一路向下,越往下面就能看到沿路被烧的漆黑的痕迹,陆檀摸了一把石墙上的黑色焦灰,放到鼻子下方轻嗅一下便被后面的人催促着快走。能关押到最下层牢房的犯人本就不多,待他们下去之后也就只发现了三具尸体,一具都快被烧成焦炭的应当是林隙的,而另外两具看来是这一层的守卫。

牢房因为在地下,本就不通风,加上被烧成这副德行,里面充斥着一股驱不散的怪味,陆檀被这味道呛的咳嗽,索性下头也没什么好清点的,便上去了一层。林隙那层牢房是火势最严重的一层,但若说起伤亡惨重还是第二层最惨。林隙那一层因为关的是身份贵重的重犯,当初在设计时便想到了兴许会有人放火一类的事情,牢房四周全是由石头打造的,就连单独给他们的床榻,桌椅也是石头打了固定好的。若是他那房间里真有什么能引着火的就只剩给他盖的那床被子了。这样顶级的牢房配置自然不可能修一整栋起来,所以一半石料,一半草混泥加上木头做门的二层便成了此次大火带来的后果最惨烈的地方。

整个二层从楼梯口开始往外延伸,烧了近一半,而就这一小半的牢房里,死了二十几个犯人,死状惨烈,有些是完全被熏晕了的还好,有一些大概是察觉到火势,想要逃出去,可是就被卡在了房门的柱子之间,出不去,回不来的,到死都维持着那样的姿势。尸体被一具具抬到上方空地,两人趁着抬尸体上去的时间又溜走了。走的时候还听见几位大人在想如何才能找到纵火之人。

二人趁着夜色一路往外疾行,却忽见一夜行衣打扮的人走的似比他们还着急,却并不翻墙出去,反倒是在挂着灯笼的走廊上晃悠,其可疑程度大概就只差在自己的脑门上刻上一行大字:我是疑犯。

流风率先发现了那人的踪迹,在远处时本以为是遇到大理寺奉命抓人的队伍,还拉着陆檀停了片刻,等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做派后便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冲了过去将那人拍晕然后送到了几位大人跟前,帮他们解了燃眉之急。

两人本打算等着看这几位会否立即提审方才抓到的这个可疑之人,但刚刚跟到审讯室就听到外头一阵马蹄声,有人进来通传,说是皇帝要亲自过来看看大理寺的情况,外头的护卫已经先行到了,几位一拍脑门,只能先去前门候着。

听外头的马蹄声,此次来的守卫应当不少,流风怕陆檀暴露,若他一个人还方便逃出去,两人一起实在没什么胜算便直接拖着陆檀走了。他们刚走,一队守卫就到了他们翻墙的地方。

回程的马车上,陆檀一直盯着自己的手。

“今夜并未探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哥哥在想什么?”

陆檀一笑,道:“谁说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这火本就蹊跷,好端端的竟然会从那样的地方燃起来,必定是有人纵火。而且加的东西还不少,生怕有人扑灭了似得。要引起那样大的火,不论是用油还是用酒都会需要很多,如此一来,只是一个下午,梓君侯根本无法做到。”

“所以哥哥是觉得京都里不止是逸王一人想林隙的命?”

陆檀点头,道:“自然不止一人的,而且今日动手的这一位想来也是身份不低,否则哪里寻得到人打通大理寺的关系。”

陆檀伸了根手指到流风鼻尖处,示意他闻一下,等流风按照他的意思做了方才问他:“可闻出什么味道来了?”

流风答:“说不清楚,很怪的味道,像是寻常的焦油味,却又有一阵香气,具体是什么我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