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128(1 / 1)

流风的描述,其实与陆檀心中所想大致相当,毕竟两人如果不直接会面的话,留信就是他们唯一的讯息交互方式。

“想来也是如此,他们之间密谋的事情自然是不愿意旁人知晓,所以那铁匣子里的信,应该只有他们二人知道内容。不过即使这样还是有个问题,平日里无事他们这样完全由逸王制定见面的时间自然没有问题,若是突发紧急情况呢?若是逸王突然想跟梓君侯会面呢?或者说若是梓君侯突然发现异动想同逸王汇报呢?这样的话二人要如何联系?”

流风自然也知道这是个问题,不过就完全没有答案,他想了半晌问道:“会不会是他们身边还有什么人跟这件寺庙有联系的?从前派出去的人都直接跟着他们,加上这寺庙中人员往来复杂,实在很容易掩人耳目,不然多派些人手出去盯着他们府上,总会有发现的。”

“这法子虽麻烦了些,不过也只能这样了。”陆檀忽然想到些事情,便问他:“你觉得那个住持,他像和尚吗?”

“不像。”流风几乎没有过脑子,凭直觉答了这么一句。“不仅仅是住持,这寺庙中地位高一点的和尚,就是那几个会武功的都不像是和尚。”

“我亦如是想。”陆檀道,“这寺庙中真□□经的和尚全是些年资尚浅的小沙弥,好像都是近两年才招进来的。年长一些的,便是这几个会武功的,掌管了庙中大小事务,平日里也做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不过的确是没有什么佛性的。整日经不念,佛祖不拜,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点今日又收了多少香火钱,或是说说手下的小沙弥又有什么是没做好的。他们的佛性,最明显的时候便是信女们过来捐香火贡品的时候在旁边给人道一声‘阿弥陀佛’罢了。”

“至于那个住持,则更是荒唐。寻常的寺庙哪一家不是每日是住持一大早带着人讲经说佛的?我们住进来这几日,小和尚的晨课有哪一次是见着那住持的?昨日我还听到一个刚入庙中的小和尚抱怨,说他本是厌倦凡尘,渴望拜入佛门,在佛法中寻求超脱。可是这庙中的住持,除了给他剃度时见过一面,便再也找不到人。他想听佛法,却无处可听。他师兄只答他说这寺庙中好吃好住的,不会念经也不是什么大事,总之佛嘛,是靠个人悟性的。”

“他又说,他是三年前听说这庙中住持佛法讲的精妙,所以才在决定出家的时候放弃了远音寺,投身到此处,可谁知这住持竟然决定做个云游和尚,还将这位置让给了他名不见经传的师弟。”

流风听完直点头,道:“也就是说如今这间寺庙中做主的并非是三年前的住持了,他们对外的说法是庙里的住持厌倦了每日寺庙中的生活,决定出去云游四海,可是老住持究竟是出门远游了还是被害了根本就不得而知。而且大齐每一间寺庙都是在官府有记录的,寺庙的住持也是官府同寺庙共同决定的,并非是想换就能换掉,当初换的那般顺利,这一位在朝中定是有后盾的。”

“你知道就好。如今这寺庙乌烟瘴气的,根本就是拜逸王所赐。三年前正是我府上被害的时间,想必是那时候他觉得应该找个地方供它们密谋策划那些事情,才有了如今这些不是和尚的和尚出现。”

流风将手放在陆檀手中,捏捏他,道:“哥哥你不要伤心。”

陆檀反握了他的手拿到嘴边亲亲,说:“我不伤心,我只是恨。你自小长在府中,应当知道我父亲的为人,他在朝堂之上从来不站派别,所以才深得皇上信任,谁曾想,这份信任到底还是没有抵的过欲加之罪给出的’证据’。幸好如今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春闱在即,再过几日我们就能下山了,这两日我们只管安安心心住着,看能否从这几个和尚身上找到其他的线索。至于那个铁匣子,反正他们每次往来的信件都被烧掉了,一切等我们下山再说。”

二人已然探清了厢房中的秘密,心情也轻松下来,接下来几日还真的同其他学生一样每日看看,装模作样地做做文章,倒也不失为一个打发时间的好方法。又过了几日,山上渐渐有学生出去了,因为每次春闱京都的客栈都人满为患,想说早点去占个位置,陆檀二人也在有人带头之后约上了几个同住的生一起下山了。

两人本就不是什么考生,自然不用真的住到那些客栈里头,二人下山的第一件事就是回了天泉庄。这次在山中寺庙里查探到的秘密一方面同他们自己有关,一方面也是黎勇一直想要的答案。回去之后他们便将梓君侯与逸王的联系写成密函让人给黎勇送过去了。之后他同流风商量,若是想看到那铁匣子中的内容,必定要拿到一把钥匙才行,可是钥匙这种东西根本不知道二人放在何处,最后还是流风去庄子里问了管事长老要如何是好。

长老给出的解决方案倒是简单明了,他只说:“这世上没有男人不好女色,不如送两个女暗卫去梓君侯府上。”

当被问及为何是梓君侯府而不是逸王府时,他却说:“这世上的确没有男人不好女色,可是有人好的是百花争艳,有人却独爱那一朵,逸王属于后者。自王妃几年前过世后便没有再娶,这份心意,即使送了人过去,怕也只能白忙活一场。”

流风本以为陆檀回来只是带着他归个档,将消息递出去就回京都去住,谁知道陆檀旁的什么都没说就这么在庄子里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