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本来只是想告诉您最近查到了些什么,但是庄主同夫人已经去了瀛国两年多,大齐最近变化太大,若是直接讲出来怕是你们也听不明白。我便同几位长老一起将最近两年来几起相关单子的卷宗都找了出来,也找了庄子的年记出来,两位可以先看看,若是有任何疑问可以随时问我们的。”
二人对视一眼,只能无奈点头。两人这次回来没有再像上次那般张扬地入住到当地最豪华的客栈中。毕竟此番是做好了长住的准备,所以庄子里早就为二人准备好了房间,还准备了两间,虽是隔的不远,但是对于一回来就当着诸位长老的面公开了关系的二人来说还是多余了。
最后两人在会谈的密室里并未听到半点儿有用的信息,便抱着那么些卷宗札记回到了房间里。
一大堆东西摆在桌上,几位也算有心,分门别类按时间给他们将那些册子整理了出来,只是内容的确不少就是了。
“哥哥是想同我一起看还是分开来看?”流风盯着那一厚摞资料,颇有些无奈地问道。
陆檀同样是瞧了那一摞子东西,心头颇有些无奈,最终却还是拉着流风走到床边坐下,双手捏了他的肩道:“纵使不吃不喝,怕是也要看上三五日才能看完。接连赶了这么久的路,今日便别看了,先休息吧。”
说罢,他便开始给流风揉肩捏手。
“可是那么多资料,不是应该抓紧时间看才是么?”
陆檀揉了揉他的头,道:“闭眼吧,好好休息一下。反正已经查出来了,真的不急于这一时。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不如让奴家伺候庄主休息吧。”
“哥哥你做什么又是这样,说些奇怪的话。”流风打了个冷颤,觉得不自在。
“奴家哪里奇怪了,方才明明是庄主说了我是这庄子里另一个主子的,奴身为庄主夫人,当然要尽到一个做内子的责任了,伺候庄主休息如今就是奴最大的责任。”
流风被他说的没了话答,便随他去了。一路走了这么久人的确疲惫,陆檀又是知道他身体的需求,所以没怎么废力气就让人睡着了。
陆檀轻柔地将人放在床褥里,又帮人掖了被子,把床上放着的暖婆子移到了流风怀中,轻手轻脚起身替流风拉了床帘,自己才走到了桌边。
桌子上摆着的卷宗的确太多,陆檀蹙眉,秉承着先着手了解大局的想法,随手拿起了去年的札记来看,这才知道自己在瀛国时消息有多闭塞。
一年半之前他们曾经回来过一次,但是那个时候大齐的局势还很稳定,太子依旧是太子,黎永也是个刚刚继承了大业的小将军。他从前的朋友们手上都没有太多的权力。谁知一看才知晓,大齐的皇帝竟然已经于几月前驾崩,而如今在位的已经是深居东宫,与他仅有几面之缘的前太子了。
他走的时候太子尚未纳妃,而如今,同皇帝一同登上那至高无上地位的还有一位男皇后。大齐从前也是推行男妻制度的,只是百年前那场人祸之后,明面上愿意嫁给人做妻妾的男子便越来越少了,更不说这一位是统率后宫的皇后。而更让他惊叹的是,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竟然是他昔日好友的亲弟弟,那个他也见过的孩子黎晰。
他瞧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可否认心动了片刻,毕竟如今已经改朝换代,新帝为了做出些成绩,也许会很乐意推翻从前先王留下的冤假错案。而如果再有人能帮他吹吹枕边风便是更好不过的。不过他的心动也就持续了片刻,因为札记中的下一句就是说皇后是如何的不受宠爱。
细想起来,陆檀倒觉得黎勇的弟弟不受宠应当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他从前也同太子见过几面,从未听说过太子有断袖之癖。他只叹黎晰命苦,那孩子在黎府中本就是个安静知趣的,因身子骨弱些,从小就被夫人小心藏着,舍不得让他在外练功受苦,同他大哥乃是天壤之别。皇帝驾崩,他登上后位,却是个不受宠的,估计这门婚事也并非两人自愿,说到底,他不过是做了先皇的一枚棋子。
如今后宫之中最受宠的,是从前在太子府一同省上来的两名侧妃,二人父亲皆是当朝官员,地位相当,不过如今陈妃有了身子,若是能顺利诞下皇子,即便是庶出那也是大齐的第一个皇子,所以京中人都更加看好陈妃一派。
陆檀一目十行翻过了这本札记,因为他对皇帝后宫之中的建制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只要了解如今朝中分成了哪些派别,对他来说已然足够。他拿着手中札记往后翻,一直到最近的才知道他们过来的这段时间也实在够不巧的。
距离他们如今所在的天泉庄的据点不远处的吴家村,从几月前开始闹瘟疫,而如今最新的进展是被皇帝派到村子里查案子的安永侯在入村不到十日的时候就病倒了。
当年太|祖入主京都,建立大齐的时候封了几位侯,都是当日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左右手,一步一步被他从自己府中提拔起来的。其中地位最高的便是他祖上的宁侯同另一位梓君侯,两家人虽说都是为皇帝做事的,地位什么又相当,但大齐建国这么多年,他们祖上就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这一次他父亲被害,陆檀能想到的第一个对象便是梓君侯府。至于如今这位被皇上重用,却又身染重疾的安永侯,应当是他父亲去世后,皇帝怕梓君侯一家独大,所以又提拔了一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