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檀瞧着那金锁,生出两份歉意,道:“做这个干什么?你生辰的时候我都忘了这件事,还是你有心了。”
陆诗文让周遭的宫人下去了,莞尔一笑,道:“女孩子本来就会细心心。其实去年我也是不曾想到的,只是今年发生了一件大事,这才记起了侯府的长命锁。”
陆檀一听,皱眉问:“是否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莫不是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
“不是。”陆诗文低头轻笑了两声,再抬头时满脸是十分幸福的模样,“哥哥,你要有个小外甥了。”
“什么?”陆檀跟流风都震惊了,呆呆地对视一眼,然后又看向陆诗文,“可是真的?确定了?怎么半点儿风声没有听到?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会,我,我,要做舅舅了?”
“是了。哥哥,你要做舅舅了。前日刚诊出来了,小孩子小气,不足三月,没有对外公布,但你跟流风都是家人,所以无事。宫中的消息已经封锁了,王上看重肚子里的孩子,生怕泄漏了一丝半点儿出去,连太医院院判每日来问诊都是偷偷摸摸,照我说,活像做贼了。”
“要的,要的。本就是这样,从前在大齐就听老人说,婴孩儿最小气,可说不得。你也是,如今做母亲的人了,哪有还没生出来就嫌这嫌那的,可不能这样了。”
“我什么时候嫌弃这嫌弃那了?”陆诗文颇有些无奈,道,“哥哥你这模样似足了王上方知道这事情的时候。大惊小怪已然发展到极致了。”
陆檀不再跟她斗嘴,只是满心欢喜。下午时分带着流风出宫,饶是知道妹妹在宫中必定会被当成宝贝中的宝贝,吃穿用度各项都是最好的,却还是忍不住带着流风出去搜罗了许多好东西,送到宫中去了。
那日之后,陆檀便经常入宫了,虽然陆诗文表面上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怀有身孕,但陆檀心中知晓,总是欢喜的。
半月之后的一日,流风又送了信回来,说自己要晚归。如今陆檀已经知道流风要做什么了,便任他去,只是在府上让人准备了些酸梅汤,井水镇过的果子一类的东西留给他。
流风那天晚上是跑着进门的,完全没了平日里规行矩步的样子,几乎是跳着到了陆檀跟前。
陆檀心道,若不是府上人多,他怕是准备轻功飞进来了,伸出双手,接住了朝他飞奔而来的人,然后揽在怀里,轻声问他:“怎么了,这样激动。”
流风把头伏在他肩头,颤巍巍道:“哥哥,成了,我之前派出去大齐的人回来了,他们找到曾经流散在大齐的组织了,那些人有些仍是愿意像从前那样听命于‘天泉庄’的,哥哥,我们能成事了。”
“好了,好了,操这份儿心做什么,我一直都相信,你能成事的。”陆檀嘴上说着相信,心中确实是十分欣喜,毕竟流风平日里不会显露自己的情绪,也只有这样的时候才会表现的像个孩子。陆檀确实是喜欢的紧。
“好了,给你备了些吃的,在外头跑了一日累了不是?去吃了休息一下。”
流风点头,却并不起来,双手环着陆檀的腰,他心中的确高兴。事情本就是在大齐发生的,如果全部让瀛国的人过去必然会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各项事宜的进展都不会那般顺利。所以当他回到那个地下组织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让人拿着信物回大齐去寻当时流落在外头的另一批人。
当日老王爷曾说,那些人也是对他先祖忠心耿耿,即使先祖逃到了瀛国,彼此间还是互通消息,为了他死而后已。他一开始就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有些担心,毕竟已经几十年过去了,近百年的时间进程里,当初那段历史在太|祖当权时就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所以他实在没有信心自己能做到,所以他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想要瞒着陆檀。他心疼陆檀,自然不想让他失望。
陆檀察觉到流风今日有些不一样,同他心意相通,知道“天泉庄”的事情,也知道他的顾虑,心头暖的不行,察觉流风想抱着他,不愿意放手,他便也不放手,任人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