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以仁看着完全不在状态的陆檀道:“沈公子心中有气,我知道,但流风入军籍的事情,是他苦苦哀求,让我瞒着你的。我受人所托……”
“裴将军!那是我唯一的弟弟,不过十几岁,一句受人所托就能瞒着我让他一个人做下上战场的决定?”陆檀没好气道,“当初我推了将军给的差事,之后也依照承诺,将军府来的帖子让我商讨策略,我几乎次次都来了,怎么看我不肯松口,盯上我弟弟了?”
“宁侯府只有一个世子,公子又何来的弟弟?”裴以仁轻声道,“不过,流风的确是不错,忠心至极。公子对我怕是有些误会。当初公子说了不肯过来,我也没有强逼过,只是心中带着些遗憾。至于流风,上阵的事情是他主动提出来的,他说你的身份不方便,他却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他本来在侯府就是个无名之人。”
“公子且想想,让他当个主将,这样大的事情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定下来的?从那一日起他便到我府上来了许多回,都是商讨国事,还随我入了几次宫,得了皇上赏识,这才定下来。只是之前他苦苦求王上和我,说此事一定要瞒着你,想来是不想让你有负担。”
陆檀咬着牙,心中怒火仍然无法平息,道:“好,真是个好借口!”
陆檀没在说什么,咬着牙走了,此时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流风代替他上了战场,已经离开了。
陆檀恹恹回到府上,像是失了魂般。东西也砸了,话也问了,但他心中始终一口气堵得慌,连他自己都不知是何故。等他跌跌撞撞回了房间,关上房门把自己砸在被褥里,半天还是回不过神来。
许是有下人告诉了陆诗文,陆檀今日心情不佳,他躺了没多久,陆诗文便过来敲他的门。
“你来做什么?”陆檀问道。
陆诗文手中提着个食盒进门,将东西一一摆在了桌上。
“听他们说你中午就没吃东西了,生再大的气也犯不上拿自己的身体出气。”
陆檀颓然坐在桌前,忽然想到什么,抬头问陆诗文:“他要走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
陆诗文微怔,最后还是点头,道:“也是前几日才知道的。”
陆檀方才努力压下去的火气顷刻间喷薄而出,他沉声道:“所以究竟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除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