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跟宛贵妃很快就被押下去了,静安殿中忽然就只剩下了萧铖这个主子。如今即位诏已经公布,他反倒没了气势,颓然坐于桌前。
幽室内流风同陆檀是从头到尾看完了整出戏的,陆诗文跟小安只看到了后半场,面上还有些惊讶。
“怎么了?吓到了?”陆檀见自己妹妹愣着,“现在大乱已平,方才这个就是你要嫁的人,你若是现在后悔,还有机会?”
陆诗文考虑片刻,摇头道:“后悔什么?只是震惊,古往今来哪个皇子上位少得了自己母后的扶持,他怕是吃了不少苦头。”
陆檀点头,道:“从小母亲就不在,也是命途多舛,罢了,既然你不悔,我们也只能听他安排。”
一台好戏就此散场,四人各自回了房间,心中想法各异。
自从遇上萧铖,他们平白在丰城耽搁了十日,好不容易入江城,又被困在太子府半月,而如今更是直接被困在了皇城,好在大乱平定,他们被迫站的这条船保留了下来。陆檀带着流风回了房间,一进屋就躺床上了,人虽是躺着,眼睛却一直睁着,呆呆望着床顶。
“哥哥在想什么?”流风察觉到陆檀的异样,主动问道。
陆檀也不动,就着躺在床上的姿势道:“流风,你觉得太子方才的做法如何?”
“合理。”流风道。
“哦?哪里就合理了?”
“太子本应身份尊贵,无须吃这么些苦。他未出生先是外祖家被害了二十一条性命,出生后王后又遭奸人所害。如今大权在握,将从前那些害过他的人挫骨扬灰,理所应当。”
“竟然说了这么多话!”陆檀忽然转了身子,朝着外边,一手撑起自己的脑袋,看着流风道,“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手刃仇敌,将他们挫骨扬灰?”
“我,我不知。”流风低头。
“罢了,莫说是你,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爹爹,从前在京中的势力,岂是随便就能扳倒的?但还偏偏就让人扳倒了不说,还做的那样快,之前可是一点儿风声都没有。想来那些人必定位高权重,部署了许久。你倒是想想,我要做多少年才能想办法查清究竟是谁害了我爹,又要等多少年才能有本事把他们挫骨扬灰。”陆檀突如其来有些沮丧。
同样是家中亲人被害,萧铖还有他在江城的舅舅,凭借一身战功愣是保住了他母家的地位,让当朝瀛王都拿他没法子。而他的姑丈,更是早早就有了先王的铁券,身份尊贵不说,还一心向着他,帮着他,即使当年萧铖被猎户捡走不见了两年,他家中人始终没有放弃他。可自己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