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本来还欲辩说两句,流风却已然转身随陆檀进门了,他只能在门口张望一下,失落地走进了另一间。
此时天色尚早,宫人们自然不会以为两位少爷这会儿就要睡觉,但还是规规矩矩从柜子里抱出了棉被,铺在了床上。等做完这些,她们想请两位少爷吩咐的时候,陆檀只是一挥手,让她们全出去了,只留下他跟流风。
前几日在太子府的时候,陆檀颇为忧心,因为不知道太子的势力究竟有多大,更不知道那种与软禁无异的生活何时才能结束。如今被困入了深宫,他反倒不慌了,反正,太子成事之日,便是他们重见天日之时。
如今天气不算好,瀛王尸身不能久放,若真有人要谋反逼宫,不外乎就瀛王刚崩逝之时和出殡这两个时候,毕竟等到老子一入皇陵,这天下权力的帽子自然就落到了太子手上,届时再行逼宫之事便是对天下人说我这是在造反,即使最后胜了,民间野史总会颇有微词,说人是一代枭雄,还是个残害手足,忤逆父亲的。
方才跟随统领进殿的时候陆檀便扫了那屋子一眼,说来奇怪,寻常皇帝断气的时候身边总会围着个妃子什么的,原因么,自然是各家的妃子都想自己的孩子能上位,谁陪着皇帝断了最后一口气,她便有那个机会扶自己的孩儿坐上龙椅,即使皇帝早早拟好了诏也不例外。毕竟,诏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者,不过一个章子的事,这天下间的故事本来就是胜者在写。
陆檀方才的确看仔细了,那殿中,皇帝塌前跪了不少人,皆着朝服,真是唯独少了后宫佳丽的身影,难不成这瀛王殿下勤政为民,后宫一个没有?答案不言而喻,若真是如此,当今太子殿下又怎会小小年纪流落他乡,如今他老子不行了才杀回宫中,还布了这般严密的一个局,堤防一切可能对他帝位不利的人。
唯一剩下的可能就是真正与他为敌的人也不在宫中!
来了瀛国不过两月,宫中秘闻陆檀自然无处知晓,方才一番思索,也就能得出这么个无关紧要的结论,他叹口气,干脆坐到了一旁的太师椅上养神。
“你想与我说什么?”陆檀闭着双眼,悠然问道。
流风自打方才主动说要跟他住那几句话后,便又恢复到从前的哑巴模样。进来之后一直站在桌边,不坐也不动,陆檀问了他话,却始终没有等到人回答。
他心中不满,又睁了眼,身子前倾,一副随性的模样,直视流风问道:“方才不是说了许多话么?好弟弟,倒是告诉我这个做哥哥的,有什么是需要咱们关起门来说的,嗯?”
流风面无表情,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是慌了,甚至敢很大胆地直视陆檀,只是他的耳朵此时已经迅速红了,并且红的一发不可收拾。等他再开口的时候,更是毫无疑问露馅儿了。
“是,是因为,因为皇宫情势危险,我,我想跟在哥哥身边。”
陆檀一笑,换了个更加严肃的坐姿,道:“言之有理,既然如此,你待会儿便找个机会藏在诗文的房外,有你守着她,我方能得一晚好眠。”
流风神色一滞,只是飞快的一霎,便立即道:“是,哥哥,我即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