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他把衣服脱了。”陆诗文回自己房中去寻纱布,临走前说了这么一句,结果回来时他哥竟像个傻子一般站在船边,一副无从下手的模样。
“我让你把他衣服脱了,有问题吗?他伤口裂开了你没发现么?”陆诗文打了盆热水上来,放了些药粉在里头准备给人清洗伤口。
陆檀方才出神只是看着那渗血的伤口有些内疚罢了,自然不用陆诗文把同样的指令再说第三遍。
他伸手解了流风的腰带,三两下把外衣给人剥了,这才发现自己方才的感觉不错,衣服的确是全湿了,一半是血,一半是汗。
白色的中衣此时已经染红了一大半,中衣被退下的时候,大约是牵扯到了伤口,一直昏迷的人终于有了反应,缩了眉头很不安稳。
陆诗文浸湿了一些纱布,递给陆檀,道:“给他擦擦,轻些。”
陆檀一言不发接过纱布先将伤口周围的血迹擦了。
流风的确是很瘦,陆檀擦拭伤口的时候就这般想了,身上找不出二两肉来,皮肤也白嫩,他在想他侯府的伙食竟有这般差么?一个暗卫,竟能养得这样惨。
这伤本就是陆檀弄出来的,方才流风也是为了救他扯了伤口,这会儿他就是再不想面对人家手上也不敢有半分懈怠。
伤口流出的血太多,没擦两下纱布就全红了,等陆檀把帕子清了整盆水都变色了。中途陆诗文出去换了趟水,再进来时给流风再吃了两粒昨晚的药,又将方才兑在水中的药粉给了陆檀。
“止血用的,给他撒上,会很痛,小心点儿。撒完给人包好,多缠两圈,他伤口完全撕裂了。”
陆檀将帕子收拾好拿了白瓷瓶过来往人的伤口上撒药粉,一边嘴欠问了句:“不是医者仁心么?”
陆诗文斜眼看他道:“回哥哥话,遵哥哥吩咐,男女授受不亲,妹妹总该有个女孩的样子,否则便是丢了哥哥脸,有辱先祖门楣。”
陆檀哪里是这个意思,自知说不过,赶紧闭嘴。
“哥哥上药时切记多用些药粉,千万不要省着,这两日天气太过闷热,我怕他伤口会化脓。”
陆檀点头应下,又给方才已经撒过药粉的地方重新撒上了一层,将那四指长的伤口遮的严严实实才算。
“他什么时候能醒?”陆檀有些好奇,裹好伤口,从包袱里拿了身新衣服给人换上,又问他妹妹,“我不过是刺了他一刀,伤口怎会扯的这样厉害?他不是会封住自己的穴道止血么?”
“你倒是想想,你那一刀是带着内力刺下去的,他完全不挡,能保住胳膊已经算是他的福分了。”陆诗文收了东西将被子给流风掖好。
“这事算是我错了。”陆檀自知理亏,也不狡辩。
陆诗文伸手替流风把脉,又跟陆檀说:“热水已经用光了,小安还没醒,劳烦哥哥烧些热水备用吧。”
陆檀应下,走时顺便带走了那身血衣和那盆换过又已经被染红的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