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卫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那地理位置偏南的辣椒虽然还在快马加鞭当中，但是要的有关于北齐官员的情报，已经传到了姬润的手中。
栖梧卫这个皇帝手中的暗卫，本来就有收集北齐上下各官员的资料，姬润若是想要，只需要整理一番，就可以呈上。
只不过姬润要的资料比较详细，他们又准备了一番，这才呈上。
姬润把这本厚度有他一指长的资料给看完，用了日中到了日落足足半天的时间，饶是他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把这全篇琐碎记下来，也觉得吃力。
谁让这里面连某时某刻找了某个小妾，一起做了多久的事，都有记载。
这让他不得不感叹这栖梧卫的无孔不入，顺便感叹一句还好他不是被查的那个，不然……他一定弄死来查他的人。
自从大齐九代帝王昭和帝推行了文武科举之后，那几乎被豪门士族垄断的九品中正制，终于被科举制打破。
九品中正制虽然依着行状（个人品行才能）来选拔人才，但之后的定品才是重点。
定品，即确定品级。
定品原则上依据的是行状，家世只作参考。但永淳帝以后，已经变成了完全以家世来定品级。出身寒门者行状评语再高也只能定在下品；出身豪门者行状不佳亦能位列上品。于是就行成了当时“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局面。
昭和帝设立的科举制虽然没有完全打破豪门士族对人才的垄断，至少也给了寒门士子一个出路，不至于太不公平。
而实际上，在古代这样科技极度不发达的地方，就算寒门有天资远甚于士族的苗子，连最起码的读书写字都供不起的话，哪里比得上那些品行能力都极差的豪门士子。
没有那个朝代做得到真的公平。
苏祁羽说过，世界上的每个角落，黑暗与光明要么对等存在，要么就是黑暗远甚于光明，那些会觉得世界一片光明的人，不过是活在了假象里面罢了。
姬润深以为然。
苏祁羽那厮虽然性格恶劣，不过他讲故事还是很有一套的，不然姬润也不会那么喜欢听。
这本册子里，写下了数千个名字，从最高的几位国公到最底下的县官，有那么几千号人，当然还有一些品级不够，却也被记录在册的名字。
这几千号人里，被姬源明里暗里拉拢过的人，不算多，也就那么几百号人。
但是姬源这人很懂得下手，选的人要么位高权重，手握兵权；要么位处枢纽之地，或者在军事中占有重要一席，或者富得流油。
这些人，在事发之后留不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倘若拔了这些人，要拿什么人来替补，这也是个问题。
姬润登基年限尚短，昭武一朝真正的秋闱，还没开始。留在朝中的替补都是前朝留下的，能用的有多少，还不知道。
倘若不撤下这些人，留着对他以后也是一个祸害。
姬润提笔将这些人单独列成了一个名册。
他的字和原身差别有些大，他传自道门，写起字来，颇有一种道骨仙风，超然物外的感觉。而原身作为一个皇帝，字迹里有几分作为帝王的霸气。
说白了就是字迹不太相同。
但是这难不倒姬润，他好歹也带了原来的记忆，要写出和原身一样的字并不难，只不过有些不大习惯罢了。
把这些名字列完一遍，纸都用去了好几张了。
姬润在考虑这数百人中，什么人该留，什么人该杀。
他的心里，其实也算是有了个标准。
有能者，留。大贪者，杀。
受迫者，留。攀附者，杀。
三族外，留。三族内，杀。
但，姬润觉得这还是有些不妥。宁可杀错，不可放过是古人的做法，姬润自问他还是没法做到轻贱生命。
而且因为一个姬源，就要赔上真么多人的生命，实在不值。
别看这里只不过几百个名字，但是如果每个名字后面，都是一户百余口人的人家的话，那可就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目了。
如果说罪不及亲属，但没了当家主事的人，她们又怎么活的下去。
若是充为官妓，难免不会有尉迟繁炽那样的人等着来杀他。
怎样做，似乎都不大对啊。
姬润觉得有点伤脑筋。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十分赞同。
对于大贪者，他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作为一个大盗，小盗帅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他们拼命保护的东西，犹如囊中之物一般直接拿走。
所以现在他十分喜欢的一件事，就叫做——抄家。
没有什么比抄家对人更有吸引力，等着你的那是大把大把的钱。而且，他还真好奇古代的珠宝和现代的有什么不同。
说来，小盗帅只专门在国外盗那些外国人的宝贝，或者流落到国外的国宝，还没见过墓里面的宝贝，更别说另一个时空里当真活在古代的时候。
…………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这就已经到了和陆邈约定的日子。
如果今天陆邈没能给他弄来那药的话，姬润只好用内力震伤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