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处置了季香凝,苏辄便要去寻那仗义为自个儿挡了污水的小儿。一般发生了这种事,都该是当事人急着避之不见,以清自身耳目,那小儿倒好,先自个儿溜之大吉,不见了踪影。害得他没被怒气冲昏头,反而因这小儿的意外遁逃,心内总觉得不是滋味,好似那日不是他被季香凝轻薄了,而是他将那小儿轻薄了一般,竟是越想越不自在。只想着赶紧找到那小儿,仔仔细细的将事情解释清楚才好。
其实说是他将那小儿轻薄了也不算冤枉,当时他虽然不醒事,可隐约还是有些意识的。昏沉中被人抱住的时候,他眼前出现的竟是那一张清丽娇俏的小脸儿,一如那晚梦中的场景一般,妩媚勾魂的望着他,若非酒劲太大又中了迷香实在使不出半分力气,当下便不只是咬一咬脖子那么肤浅了,定是要将那梦中的场景彻底演绎一遍才好。
所以当看到原本该在自己身下的娇儿,却僵硬笔直的立在门口时,他心中何止困顿疑惑,整个人简直都要炸了。倒是一下子清醒了个彻底。
那一刻,他没想着掐死旁边那个作妖的女人,倒是直想先把自己掐死了事。
这般想着便再也坐不下去,必须要先见到那不知对他施了什么妖术的小儿才好。可不等他再次出门,就被季香凝惹下的一堆烂摊子事务绊住了脚。只得暂时将解释的事情放到一旁,先处理尤家的祸患。
原来那尤家二郎不知是不是在赏花宴上慧眼识人,一眼就相中了季香凝骨子里不安分的潜质,派出府中的三小姐暗中引.诱.勾.搭了几次,便成功的打下了根基。在皇上赐婚之后,季香凝与尤家三小姐便是水到渠成的合计到了一起。
季香凝倒是还算有些脑子,没有拿了定王府的什么要紧的私密去讨好尤家,只那尤家三小姐声称见不得好姐妹这般不得与情郎厮守的委屈,大义凛然的出手相帮。
那尤家却是打的好算盘,若是此事让季香凝做成了,那么他苏辄也就等着挨圣上的龙涎没顶,以及柳阁老的怒火炙烤,定王府也甭想相安无事,遭受牵连。
只单单惩治了一个季香凝怎么足够?尤家也必须要为自己的愚蠢嚣张付出点代价!
何况上次阮清被绑一事,苏辄就清楚与蒋尤两家脱不开。只因着后来他发现阮清似乎有意维护蒋家,暗中不知与蒋家二房公子做着什么交易,为免坏了阮清的事才强自按捺住没有对蒋尤两家动手,只惩戒了风黑债一窝子草草了事。
如今尤家再次撞了上来,那便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但是苏辄并没有直接经手,只几日后弹劾尤家徇私枉法抢占民田草菅人命的一堆折子就纷纷飞上了龙案。直气的皇上摔了一地折子,用压折子的镇纸砸破了户部侍郎尤真的脑门,鲜血当时就流了大殿满地。
那尤家大郎倒是个身子骨硬朗的,当头挨了一记还没昏过去,却被御林军一左一右蚱蜢一般拖出了大殿,交由大理寺亲审。
这种种的起因却只是因为尤家三房的次子在外面私养了一名姬妾,被正妻发现之后直接带着人打上了门,生生将那姬妾怀了三月的身孕给打没了,脸上也被划了两刀破了相。
那三房次子本就是贪色之人,当初看上那姬妾也是因着那女子貌美,破了相之后自然没了胃口,便在那姬妾上门讨公道时翻脸不认,又命人乱棍打了出去。
那姬妾自此便心生了怨恨,根据曾经欢.好时男人泄露的一些信息到处暗中搜集尤家的罪证,想要借此要挟负心汉,换一笔赔偿。
皇天不负有心人,竟叫她有幸查到了年前尤家长房犯下的一桩抢人土地意外伤人性命的案子。因着事发地是个京周小县,又因着尤家的权势,买通了当地官员将案子压了下去。可那事主尚有一位妻子在世,也是在那事中被打成了重伤险些随了丈夫而去,如今也只靠一口药吊着性命,艰难苟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