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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让膝丸从时之政府一直以来,束缚着他的那无形的锁链之中挣脱了出来。
他握着刀,看向正在与周防尊厮杀的髭切,抿了抿嘴唇。那样快的速度,那样强的力道,还有那样奇特的能力,他能感觉到,自己也可以做到。
以前也许不行,但现在没有了限制的他可以。
“可以麻烦你们将你们的王喊下来吗?”晴明回头冲草薙说道。十束多多良被抽空的灵力他没办法解决,这人是王的氏族,也只有他的王能帮他。
草薙出云看着那正打的兴奋,有些上头的周防尊。
周防尊毫不在意髭切那锋利的刀刃,即使是成王已久的他,在对待用刀剑的敌人时,还是习惯性地用拳头做武器,那样的打法总会让人觉得这人真是狂妄。
偏头躲过髭切直刺面部的刀刃,刀气却破开了他火焰的防御,在他脸上留下一根细如发丝的血痕。
周防尊挑起嘴角,趁机一拳轰在髭切肚子上。强劲的力道加上火焰辅助,髭切直接飞了出去,连着击穿几面墙壁才停下来。
他还想欺身上前趁机将对方击垮,却被身后的草薙出云叫住了。
“王!”
周防尊回头看向草薙,目光触及到已然昏迷过去的十束多多良时,瞳孔猛缩。他几步跃回了晴明的‘守’。
与此同时,一声刀剑碰撞的脆响在他身后响起。
膝丸已然上前接过了髭切的刀。
周防尊已经顾不得战局的事了,他俯身抱住整个都失去了血色,呼吸微弱的十束多多良,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你的力量先分给他一部分。”晴明也来不及解释清楚,他示意草薙出云将栉名安娜抱起来,又说道:“你也抱好十束,‘守’要支撑不住了。”
本来‘守’就无法存在太长时间,加上髭切的刀气还有周防尊逸散火焰的撞击,让‘守’越发岌岌可危起来。趁膝丸拖住髭切,得先去往一个安全一点的地方安置好两个失去意识的人才行。
愤怒的情绪无从发泄,周防尊闭目强压下自己那暴躁的情感,不管怎么样,现在先保住十束多多良才是重要的事。
他抱起十束的一瞬间,一直护在他们头顶的那道浅蓝色透明结界发出轻微的脆响。接着,整个结界像是被打破的玻璃一般碎掉消失。
“轰隆”一声,一道暗红的身影砸毁了摇摇欲坠的吠舞罗大门,一路滑到他们身侧才停下来。
一片烟尘之中,晴明捂住口鼻,看向旁边爬起来的人。
“茨木?”
“啊?”茨木童子单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应了声,转头看向他,诧异道:“你怎么也在这?”
“酒吞呢?还有,你这是?”
既然茨木童子在这个世界,那酒吞童子必然也在此,这一点晴明心里还是有些数的。
“挚友在另一边。”
“是鬼切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啊。”茨木抖抖袖摆,看向那道正从半空之中一跃而下的身影,道:“等下和你解释,我和挚友先将他打醒。”
说着,他一脚蹬在地上,直面接上鬼切那用尽全力的一刀。
晴明背过身,心道这下越来越混乱了。他对周防尊和草薙出云说道:“你们先去远一点的地方吧,这里可能暂时没办法停下来了。”
鬼切,茨木童子还有酒吞童子,再加上两刃已然妖化的付丧神。
他心下叹息了一声,看着周防尊道:“无论如何请一定不要离开十束身边。”
“现在的他,如果没有你的火焰一直支撑,是活不过一息的。”
夹杂着刀剑激烈碰撞声,那刀刃与鬼手,与瘴气撞击的震声,还有建筑被巨大力道摧毁的声音之中,晴明的声音若隐若现,听不真切。
只是他那样安静地注视着周防尊的湖蓝色的眼眸,不禁让人在身处于这样场景之中也能平静下来。
“请你们,作为彼此努力活着,努力克制的理由,先远离这里吧。”
周防尊躁动的火焰也平息了,他抱着十束深深地看了一眼晴明。他也知道现在不是适合追问下去的时刻,尽管现在他有许多的问题想要问晴明。
晴明似乎看出了他的不解,他握着扇子,没有回头,向后轻点了一下,一道浅蓝的五芒星出现在他的扇尖,将那飞来的碎石块全部打了回去。
他看着四个人微微笑了下,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事,等十束醒了,我相信他会愿意回答你的。”
周防尊抿了抿嘴唇,他抬头看向头顶,吠舞罗这片的建筑几乎已经快被打斗给波及成废墟了。他抬起头的时候,正好能看到自己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那柄本来已经腐蚀到濒临掉剑的巨剑身侧,正围绕着一只赤色火焰的不死鸟,那不死鸟长鸣一声,剑身便完好一点。
他又低头看向自己怀里慢慢恢复平稳呼吸的十束多多良,扭头对草薙出云道:“我们走。”
“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至于十束多多良瞒着他们的。
周防尊抱紧了怀里的人,快速离开了这里。
那就等十束醒了再找他算账。
草薙出云抱着栉名安娜,走前回头看了晴明一眼。
晴明站在那一片废墟之中的唯一一片空地里,他雪白的发丝随着烈风纷飞,原本束住头发的发带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尽管身上只是穿着普通的衬衣长裤,但总能让人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身穿狩衣的阴阳师,那飞扬起来的衣摆。
在他回头时,晴明还朝他笑了笑。
那个人,站在那样危险的环境里,却好像只要有他在,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如同王一般的存在啊。
说起来,他是叫……晴明?
直到远离了那镇目町,遥遥看着那片时不时发出震声的地方时,草薙出云才意识到什么,轻声说道:“那是安倍晴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