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战争?
他即是战争。
身形矮胖的男人有着金色的头发和金色的眼睛,穿着无可挑剔的昂贵白西服,长外套像斗篷一样披在肩上。白色手套掩盖住机械化的躯体,鼻梁上的眼镜反射着模糊不清的白光,犹如丧服般的黑色领带上面镶着血液一样鲜红的宝石。
只是比起他的外在,最让人感到扭曲的还是他的表情。
露齿而笑。
森白的牙齿末端平齐而整洁,与周遭那些鬼化了的士兵们露出的獠牙完全不同,是属于人类的牙齿。只是这个男人虽然笑着,但脸颊上的动作却很少,配上那几乎没有变化的半笑,那股本能般的扭曲异质却更为凸显出来。
Berserker少校毫无疑问,是为了【战争】而生的。
一直变化着外貌的Berserker阿卡多,在看见Berserker少校的时候便恢复了原本穿着黑色衣服与红色长外套的成年男性模样。手背印有沿逆时针方向绕成一圈围住中间五芒星的白色手套,则一左一右分别握住两柄常人臂力所无法使用的超大口径手丨枪。
白色的加斯尔与黑色的豺狼在Berserker阿卡多手中,随着他的手臂动作被摆成了代表谦卑的反十字。
“你们几个,带着Master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层楼。”
“逃得晚了,会被我一起吃掉的。”
一度为御主压抑本性的吸血鬼之王将后背对着藤丸立香,本人却露出兴致勃勃的表情直面海浪般扑来的食人鬼士兵们解放了[制式能力],自己扯下了温驯的项圈,完全露出了可怖的獠牙。
“但是……那个数量太多了!即便是阿卡多你的宝具,也不一定就能——”
“没关系的啦,Master。”
随着Berserker阿卡多的动作,一直藏在玛修影子里的Archer塞拉斯也走了出来。金发蓝眸的女性吸血鬼,孩子气的弯起手臂试图展现自己的肌肉。
“主人……阿卡多大人的身边,还有我在。所以没关系,我会帮助Master守护好他!”
素来脱线的Archer塞拉斯一直是队伍里的开心果,可她认真起来立下军令状时,吸血鬼特有的红色瞳孔却也令她看着比平日多了几分肃杀。
“……我明白了。塞拉斯,阿卡多就拜托你了。另外,你自己也要好好回来我的身边!”
藤丸立香是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无能”的人,正因如此,他才会比其它御主更为相信自己的从者。
听见他的话后,扎着两只马尾辫还穿着明黄色警服的女性吸血鬼举手敬了个礼,便义无反顾随着给予了她鲜血、令她从人类变成吸血鬼的阿卡多一同冲向了前方那场由无数敌人组成的“大海”之中。
***
连续射丨出的洗礼银弹,只要击中吸收了鬼舞辻无惨血肉而变成食人鬼的士兵身躯,就定然会将其化为尸骨都不存在的尘土。而用纯银制特殊合金加工的弹壳,在近距离枪击下更是毫无阻碍地穿透了起码三个食人鬼士兵的身体。
“怎么了,阿卡多?你那引以为豪的血河呢?为什么不用出来?还是说,那个孱弱的人类御主无法担负你发动宝具的魔力?”
“哈,这可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少校……你以为,能让我屈膝弯腰的御主,真的会那么不堪吗?”
刻意加强了听力,听见乔斯达一伙人还有他那些不成器的从者带着御主登上前往第三层的楼梯,Berserker阿卡多终于不再忍耐自己。
他丢开双手的枪支,就在周围那些被Berserker少校的宝具影响而成为“千禧年部队”的食人鬼士兵,悍不畏死般冲着他扑去的瞬间——
无数鲜红的眼睛,睁开了。
“赫尔墨斯只鸟乃吾之名,噬己翼以御我心。【零式·死河(Type-0·DeathDrive)】!”
那个瞬间,原本充斥在整个二楼的所有食人鬼士兵们全都被死河卷入其中。血红色的骷髅们向上伸出手,长有尖锐獠牙的漆黑战马在阿卡多身旁臣服的低下头,身披着火衣物的人们聚成栅栏,蜈蚣爬满地面,与撕咬尸骸的恶犬一同扭过头,踩着流淌的血色河流,奔向那批新鲜送上的“贡品”。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Berserker少校看着自己的“千禧年部队”再次成为死河的祭品,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来了!来了!我等待的就是这个时候!无论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我都一定要杀死你,阿卡多哟!”
忘了是谁说过的话,但这的确是事实。
阿卡多最强的时候,就是他最弱的时候。
【死河】是被阿卡多吞噬的所有生命组成的东西,他吃掉的生命越多,死河的力量就越大。阿卡多之所以能够不死,也正是因为有一整个死河的生命做他的底气。
然而,当这宝具被释放出来的时候,不仅意味着死河里的所有生命都将成为阿卡多的攻击,同时也代表死河里存放的所有生命都不再属于阿卡多。
也就是说,这个状态下的阿卡多无法复活。
使用了死河的阿卡多,既是最强的,也是最弱的。
而Berserker少校等待的,就是这唯一一个能够切实杀死阿卡多的机会。
“阿卡多,杀的尽兴吗?”
犹如对待老友那般,Berserker少校对Berserker阿卡多露出了极为亲切的微笑。
“虽然吸血鬼也好,食人鬼也好,都有阳光这个太过明显的弱点。但唯有一个,是阳光与洗礼银弹也无法阻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