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塞拉斯一如既往的脱线,吉田松阳与阿卡多两个人选择各退一步,暂时收起了剑拔弩张的险恶氛围,这才让路上的场景不至于太过离谱。
走了一段路后,出现在塞拉斯他们前方的既不是因为担忧而显得焦灼的玛修,也不是预想中会因为从者打架而闹脾气的御主,而是正持续进行冗长绅士教育的Ruler乔纳森、两个身形脸孔都神似乔纳森的一老一少,外加几个之前没见过的人。
穿着暗黄色警服的Archer塞拉斯左右看了看,眨眨眼便选择小跑着去了玛修身边。
“我说玛修啊,你们不是提前一步去找Master的下落吗?为什么和这些人一起站在原地不动啊?”
说到这里,塞拉斯还悄悄指着正在对一老一少同时进行说教的Ruler乔纳森,继续说:
“还有,乔纳森先生又怎么了?他可是被主人用超难听的话当面骂,都没生气的好好先生,怎么现在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玛修想了想先前的情况,犹豫了下回答道:“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想,乔纳森先生现在大概正处于一种看见不肖子孙的气愤情绪里。”
“不肖子孙?啊!也就是说,跟主人经常骂我笨蛋时候的状态差不多啰?”
玛修:“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塞拉斯小姐你也不用这么清楚的说出来。感觉这只会对你自己造成伤害。”
闻言,塞拉斯笑着抓了抓自己后脑束起的头发。“啊哈哈,好像的确是这样呢。”
尽管日常行为略显脱线,但塞拉斯其实很多时候都挺一针见血。如果用阿卡多的话来形容,大约就是“再废物的蠢蛋,都会有那么一两个能拿得出手的用处”。
尽管阿卡多说话经常不怎么中听,但同为吸血鬼的塞拉斯却意外地与负责御主白天护卫的乔纳森与吉田松阳相处得不错。而也正因如此,在御主藤丸立香骤然消失的时候,Archer塞拉斯只得勉强自己尽力耍宝,同时让从者队伍里又强又靠谱而且性格还很好的Ruler乔纳森改换心情。
不得不说,虽然塞拉斯的确不怎么聪明,但至少在当下,从者的绝佳听力也让听见塞拉斯话语的乔纳森,多少找回了点理智。因此,愤怒情绪暂时告一段落的Ruler乔纳森也平复好心情,不再紧抓着空条承太郎与乔瑟夫不放。
“非常抱歉,方才是我过于激动导致失礼了。但我后人们的表现实在是……唉!”
似乎是乔纳森的涵养令他说不出足够的形容词,这位乔斯达家的先祖大人最后只能深深叹口气。
但某些时候,这样的叹气反而能说明更多内容。
——毕竟乔纳森之前一直以乔斯达家族世世代代都是绅士这点而自豪的。骤然见到后人居然这么不着调,也难怪会生这么大的气。
虽然不清楚前因后果,但知晓乔纳森秉性的、身为吸血鬼的Archer塞拉斯,则伸手拍了拍拥有对吸血鬼特攻的Ruler乔纳森的后背安慰他道。
“好啦好啦,乔纳森先生你也别气了,反正你家后人现在都在埃及,想教训的话什么时候都不迟,所以现在我们还是先去找御主的下落吧。不然松阳先生和我的主人说不定又要打起来,到时候受气的又是我。”
塞拉斯可怜巴巴的眼神顿时令乔纳森觉得过意不去。再加上周围数量庞大的食人鬼与吸血鬼也都被阿布德尔还有花京院典明他们清理得差不多,Ruler乔纳森点了点头,顺着塞拉斯的话继续说:
“你说的没错。而且Master应该也等我们等急了。那我们现在也赶紧出发吧。”
眼看着玛修等人就要离开,之前一直安静旁观的花京院典明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请稍等一下。”他说。“事实上,我们之所以会来到埃及,正是为了对付制造出这些吸血鬼们的迪奥。如果您的确是百年前曾与迪奥战斗过的那位乔纳森·乔斯达先生的话,我想您也一定不会放着迪奥不管——既然我们双方的目的都有重合,不知您是否介意允许我们和您同行呢?”
花京院典明的眼神极为真诚,而他提出的建议也极为妥帖。于情于理,都很难让人找出拒绝的理由。
然而Ruler乔纳森并非这里能够做主的人。
因此,他犹豫片刻后,对花京院典明说:“虽然同行的确是个好主意,但……能否决定让你们加入的人不是我,而是御主。只是他现在不在这里,因此我暂时无法同意你的请求。”
虽然被Ruler乔纳森委婉地拒绝了,但花京院典明并不打算轻易放弃。
“实不相瞒,我的挚友承太郎的母亲、您孙子乔瑟夫先生的女儿,也就是乔纳森先生您的曾孙女贺莉夫人,此时正因迪奥的缘故而缠绵病榻。为了挽救她的性命,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尽快打倒迪奥才行。请您看在您曾孙女生命的份上,再多考虑一下吧。”
不得不说,花京院典明是承太郎一行人里最会察言观色也最擅长沟通的人,至少现在的乔纳森就已经被说得动摇无比。
而察觉到乔纳森的左右为难,玛修在旁边适时开口。
“不如这样做怎么样呢?现在大家先暂时同行,等找到哥哥后再问问他的意见。毕竟考虑到前方不知道是否还有潜伏的敌人,如果有乔纳森先生的后人们加入我们,想必多一个人也多一分力量。”
既然被藤丸立香视作妹妹的玛修都这么说了,乔纳森自然不会再推辞花京院典明的提议,因此承太郎一行人还算顺利的加入了迦勒底这边的队伍。
只是这样一来,难免就苦了空条承太郎与乔瑟夫——乔斯达家的两位后裔一直被Ruler乔纳森紧迫盯人,但凡有些过分言行就会立刻受到先祖大人的说教,搞得他俩一路上饱受折磨。
而作为提出这一提议的花京院典明,在看见承太郎与乔瑟夫两人被先祖揪住耳朵斥责“不可以骂人”“要尊老爱幼”“不能说脏话”等等的场景时,心情却是肉眼可见的愉快起来。
阿布德尔看看那边被训得跟伊奇差不多的乔瑟夫和承太郎,又看看身边心情持续UP的花京院典明,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
“花京院,你回头一定会被打的。”
“诶?阿布德尔你在说什么啊?”花京院典明瞪大眼睛,仿佛自己十分无辜。“我只是想让乔斯达一家可以多多沟通感情,这可是大好事,我又怎么会被打呢?”
就在花京院典明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从承太郎和乔瑟夫那里刺来的愤怒目光恍若实质。如果眼神能够杀人,估计花京院典明现在已经被挫骨扬灰。
阿布德尔:“……我去照顾伊奇,你好自为之。”
***
作为一只拥有血统证书的波士顿挭犬,而且还是拥有替身能力的波士顿挭犬,伊奇在队伍里向来是我行我素的任性风格。
它会为了报复承太郎把它丢出去砸敌人就在承太郎的帽子里拉屎。波鲁那雷夫说话不好听,伊奇就咬他头发还对着他的脸放屁。除非阿布德尔和乔瑟夫用咖啡味的口香糖讨好它,否则伊奇是绝对不会乖乖跟着他们一起上路的。
然而就是这样一直个性十足的小狗,却仿佛是对芙芙一见钟情似的,围在芙芙身边拼命讨好它。而在知道芙芙还要给他们带路去找御主,伊奇更是大方唤出自己的替身,利用愚者能够操纵沙子的能力,给芙芙捏了个沙子软垫让它可以舒服趴着。除此之外,伊奇还在沙软垫的下方,做出了可以快速移动的轮子,芙芙只要和伊奇叫两声,就能随时修改前进的方向。
两只小动物的互动实在是可爱极了,哪怕芙芙对伊奇的态度有点高冷,但芙芙柔软雪白的皮毛、蓬松的大尾巴、小巧玲珑的身躯,以及神秘感十足的蓝紫色眼珠……在伊奇眼里都显得如此具有魅力。以至于这只令花京院典明都承认难以相处的伊奇,瞬间变成一条真真正正的小舔狗。
“如果让波鲁那雷夫看到这个样子的伊奇,估计会一边心酸自己的待遇,一边拍着伊奇的脑袋笑他吧。”阿布德尔感慨地说道。
“或许吧,而且说不定我们很快也能找到波鲁那雷夫的下落。”
乔瑟夫摸摸下巴,替身紫色隐者缠绕上一张地图。具备占卜能力的替身瞬间就在地图上做好了标记。
而那个预示波鲁那雷夫所在位置的标记,则恰好与芙芙带领迦勒底一行人去寻找御主的方向……一模一样。
***
用自己替身赛特神让波鲁那雷夫与藤丸立香都变成小孩子的阿雷西,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将他发现御主的消息上报给了那位大人。
“[你做的很好,阿雷西。想必迪奥大人也会非常满意你的忠心的。]”
公用电话的听筒那头,传来了幕后之人混杂着喜悦与疯狂的笑意。
“[我已经指派那些还不足以加入我不死军团的预备役,去拦截迦勒底的客人们了……阿雷西,既然你的替身能力切实命中了御主,让他变成了毫无用处的小鬼,那么接下来你就先返回开罗,别让他们有发现你踪迹并找到的机会。这样一来,也能避免你被打败后,施加在御主身上的替身能力随之消失。]”
“是的!我明白的。”
虽然对于一般的战士来说,听筒那头的男人所做的这个安排,几乎就是在让阿雷西当逃兵。但对于本身战斗力不高,而且还只喜欢欺凌弱小的阿雷西来说,能够尽量远离会被不死杂牌军淹没的地方,反而是他求之不得的好事。
阿雷西挂断电话,走出电话亭。方才还与幕后之人接通电话的这个男人,除了那个特定的号码外,就只记得他被安排的接下来要做的事。
——返回开罗。
除此之外,阿雷西方才与幕后之人对话的具体内容,对方的音色、语气、乃至口吻……这些近在咫尺的线索,眨眼间就被忘却的干干净净。这犹如魔法般的效果,就仿佛那串被牢牢刻在阿雷西脑子里的电话号码一样,令他对幕后之人深不可测的能力越发敬畏。
不能回忆,不能思考,不能揣测。
阿雷西看着夜空,被月光笼罩的埃及的大地静谧而诡异。仿佛有无数噬人而食的可怖怪物潜藏在阴影里,随时都会冒出来,给这个脆弱的世界带来近乎疯狂的战火。
***
时间倒回到稍早前,太阳刚刚落到地平线以下的时候。
闹着要吃冰淇淋的年幼立香,最后还是被克劳德勉强哄住。他和年幼的波鲁那雷夫排排坐在沙发上,吃着克劳德从抽屉里翻出来的小饼干。一大一小两个小男孩都比想象中要乖巧不少,就连看起来就很刺头的波鲁那雷夫,也(在克劳德身后的萨菲罗斯凝视时)显得很是听话。
但这和平的景象并未持续多久。
“克劳德。”
“啊,我知道。”
室内的两位从者默契站起身,细长的野太刀“正宗”与宽刃剑“六式”随着魔力汇聚,同时被各自的主人握住刀柄。
规模庞大的不死军团,由远及近围住了他们暂居的屋子。且由于一开始就是以围成铁桶的阵型逐渐缩小包围圈,无论是萨菲罗斯还是克劳德的精神力,甚至都无法从围成一个圈的不死军团们中,找出一处阵型相对薄弱的地方。
“我去开路吧。”
Saber萨菲罗斯回过头,对Rider克劳德说:
“对方多半是冲着小孩子的御主而来。等下我会撕开防线,你就骑着摩托带那两个孩子直接冲出去。”
对于这一安排,克劳德并没有推脱。
“……那等我把孩子们送到安全的地方,我就带那两个人回来支援你。”
对于克劳德话里提到的那两个人,少年萨菲罗斯却轻笑着耸了耸肩膀,说:“或许在你赶回来之前,那两位杀鬼专家就会自己送上门了。”
大约是想起那两位以斩鬼为己任的从者,克劳德也忍不住笑了。
“是啊,你说的对。如果是他们两个的话,发现这里汇聚了这么多的食人鬼,想必不用特意通知也会不请自来的。”
如Saber萨菲罗斯与Rider克劳德预料的那样。当Saber萨菲罗斯握住正宗挥出剑气,从食人鬼们中间撕扯出一道豁口的同时,外围则有一红一蓝两道刀光出现,帮忙清出了一条道路。
在这条被剑气生生撕开的窄小道路的尽头,一左一右站着两位剑士。
左侧的那位青年剑士,他黑中透红的长发束起高而蓬松的马尾,额有深红色火焰斑纹,耳佩日轮花札耳饰,手中长刀的刀身呈现出黑红相间的色泽。每当刀刃刺中食人鬼的身躯,因日之呼吸而在刀身附着的太阳的能力就会侵蚀鬼的身躯,让鬼在烈焰灼烧般的痛苦中身躯逐渐崩坏且无法再生。
至于右侧的剑士,身高相对稍矮一些,显然是个尚在成长期的少年。嘴角有伤疤的祛灾狐面覆盖住他的面容,只能让人辨认出他堪堪及肩的肉色头发,还有穿在他身上的那件黄橙绿三色交织的龟甲纹羽织。至于他手中的长刀刀柄为白色,刀身则呈现出温柔的蓝色。虽然无法像那位额头有火焰斑纹的青年剑士那样,轻而易举就能让鬼可以再生的身躯彻底崩坏,但夹裹着宛若浮世绘风格水流的剑气,他挥出的刀刃也能在砍断鬼的脖子后让那些以人类为食的鬼迈向真正的死亡。
被克劳德抱在怀里的年幼立香睁大眼睛,青绿色的眼瞳在夜色之中依然亮闪闪的可爱极了。他看着前方一左一右两位剑士,歪着头说道:
“诶?为什么都和萨菲一样是Saber,这样不就只有克劳德和大家不一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