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月倾霄(1 / 2)

从客栈出门的时候,本少的心情可谓是大好而特好,就连朗月星稀的夜空,瞧着也是格外的高远明净,小魔女一听今天可以逛整晚,跟百灵两个乐得嘴巴都合不拢,金陵合该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可以吃喝玩乐,可以交友办事,可以把小魔女调理的柔柔顺顺,还可以让本少搞个艳遇,委实不能不叫人倾心。

金陵夫子庙的庙会也叫节场,一般都是在春节和上元节的时候才会举行,这庙会的起源据说还同北帝之间有关联,至今大概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虽然是起源于宗教,但也算是一项雅俗共赏的传统型民俗活动,为了方便每年必备的祭神项目,所以都是设在寺庙里面或者是寺庙的旁边。

今年庙会的主场是设在了往年备受冷落的狐仙庙里,原先的狐仙庙只不过就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今年还是借了寂光洞的名气,这才人气攀升着火了起来,听莫焱尘说,今年除夕夜之前寂光洞莫名起了一把无名火,火势凶猛浓烟冲天,把整个寺庙烧的没个人样,一把无名火起烧的庙会的组委会傻了眼,几经周折临时决定一切都原封不动,只是把主会场挪到寂光洞旁边的狐仙庙里去先办着。

但如此一来狐仙庙因祸得福占据了有力先机,而且大有力压寂光洞的态势。

据说狐仙庙里供奉的是玄狐元君,原先都是每年的四月初八才会供神,后来为了沾沾庙会的人气,就改成了每年的正月初八来供神拜祭狐仙大人,寂光洞的无名火烧的忒蹊跷,烧的也忒不是个时候,新兴起的狐仙庙为了尊老,便同寂光洞合并成了同一个主场,拜祭狐仙大人不比其他,得要特别的用心,供奉的东西也有特别的讲究,除了正常的烧香跪拜外,还要供奉点心烟酒和小衣服红布幔帐。

我们来的时候,早已经过去了拜祭的时间,只能看到庙前门口的一大堆祭品。

吃过晚饭来逛庙会的人就多了起来,许多人都是络绎不绝的赶来凑个热闹,还有许多人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纯粹是来进香烧纸祈福求佛,所以各种拜神求福的活动也很是昌盛,不过是依了供奉神灵的不同而略有区别,但是不管怎样,大多数的祈福活动都是带着去祸免灾大吉大利,五谷丰登风调雨顺的良好愿景,或者是保佑自己和家人幸福安康生活和乐美好的寓意。

我们赶到的时候正赶上了抬神像的活动,北魏时候佛教一度鼎盛,鼎盛的佛教开始流行抬神像,因为抬神像三个字说起来过于绕嘴便改成了行像,而所谓的行像就是把神佛塑像装上彩车,在城内巡行的一种宗教仪式,所以也叫做巡城。

金陵本就是个重佛事的城镇,所以在巡城一事上更是马虎不得,每年释迦牟尼诞辰日和各大节庆日子,都要举行佛像出行的大会,拾级登上狐仙庙真是万头攒动烟火缭绕,善男信女们人山人海簇拥在一齐,虔诚的在寺里寺外烧香祭拜。

巡城的佛像大概有一千多尊,以避邪的狮子为前导,宝盖幡幢等随后,一片烟雾缭绕一片场面壮观,巡城的队伍中有音乐百戏的诸般杂耍,还有热闹非凡的斗台戏,其实斗台戏说白了,便是十几个戏班子采用同台竞演的方式,由民意自发择优录用,因此各个戏班子都是拿出了自己班子里最好的剧本,都想着能够斗倒其他几个戏班子从而名声大振。

小魔女和百灵就是有点人来疯,人一多她俩就兴奋,一兴奋就快要发狂,一发狂就会不经我批准的到处乱跑,小魔女颠颠的跑去看波罗鸡,百灵就不顾一切的跑去玩打金钱眼,须鴷没她俩疯,所以一直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波罗鸡是金陵庙会的保留节目,白天不出摊只有在晚上人多的时候才会有,所以当地又有第一游波罗第二娶娘子的说法,波罗鸡其实并不是真正的鸡,只是一种纸糊的民间工艺品,据说这是一种神鸡,在十万只纸鸡中有一只会像真正的雄鸡一样在清晨啼叫,运气好的人买到那只会啼叫的波罗鸡就可以发财。

传说古时候有个姓张的老妇,她养了一只很神气啼声很响的雄鸡,有个财主酷爱斗鸡就想出高价想买下老妇的鸡,老妇不肯财主恼羞成怒,派了个家丁将雄鸡给偷了回来,谁知这只鸡认生,从此便再也不啼叫,财主一怒之下杀掉了它,老妇得知此事伤心欲绝,将鸡毛捡回家用黄泥和纸又做了一只雄鸡出来,并把鸡毛一根根的粘上去,谁知第二天一早这只纸做的雄鸡居然开始啼叫了,老妇高兴的又做了许多这样的鸡拿到节场上去卖,时间一久这种习俗便流传了下来。

小魔女打小就喜欢这些,既带点神秘感又具有挑战性的东西,自掏腰包买下两只,一只送给百灵一只自己留了,我看着她兴冲冲的样子还笑她说:“你堂堂泰山派的大小姐,想要甚么样的好东西没有,财迷心窍好去买神鸡,你抠不抠门。”

小魔女很是理直气壮:“我叫钱多多,钱愈多我愈开心,三哥你是不是不服?”

我领悟了一会,觉得南宫家娶了她回去当儿媳妇,家产甚么的绝对有保障。

不一会百灵玩完了打金钱眼,也挤着人群挤回来,整个人兴奋的快要飞上天,身旁不远处在放烟花,我捂着小魔女的耳朵问她:“打进去了几个?输了几个?”

百灵扯着嗓门高声盖过身边的人声鼎沸道:“我的个亲娘四舅姥姥,三少爷您是没有看到,就那个小铜铃简直是太小了,我自认眼神和准头算还可以的都打不中,真不晓得那些过去凑热闹的小孩子又如何会打中。”

我哄她:“打金钱眼就是这样子的,如果眼睛前面给你放个斗大的铜铃叫你打,那还有甚么意思了?这个东西玩的就是心跳,玩的就是高难度的极限挑战。”

百灵是三年前上山学武的那批学员之一,因为身手好集训之后就被我留了下来,虽然她生性好动又有点贪玩,但是每天都被我圈在后山里练武功,从来也没有单独下山过,更别提得到一个像今天这样可以肆意玩乐的机会了,所以庙会上的游戏她是连见也没有见过的。

打金钱眼这游戏其实没甚么含金量,说白了讲究的就是眼疾手快准头好,设局的老板会设下三座桥下无水的石桥,三座桥只开中间的一个桥洞,洞中朝东西方向平分开,两侧各设一张方桌,桌上有两位道士分东西盘腿打坐,所坐的桥洞上端,东西各高悬了一个直径约为两尺,厚为三寸余的纸胎,上面糊以金纸的大金钱,金钱是用红绒绳从南北两端绷紧的,中孔内系上一个小铜铃,在东西两侧桥畔设有许多以铜板兑换已经不流通的制钱的摊子,一个铜板可以兑换十个制钱,游客们站在两侧的桥面上,瞄准相距五米开外的金钱孔上的小铜铃投掷,谁能打得准把铜铃打中打响,这一年他就会顺顺当当事事如意,为了图个吉利也为了图个好口彩就叫做打金钱眼。

因为距离过于遥远,可供瞄准的铜铃又很小,能打中者纯属人品大爆发,不过人总是想要试试运气的,即使是花掉了许多钱去打也会感到快乐,百灵的成绩还算好的,只输掉了一吊钱,我对她说:“玩这个没有输赢,主要是玩个好心情,你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就算是图一乐子,输赢甚么的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