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按着身边的茶几和家具一步步挪过来,挪到南宫墨的身旁一拱手道:“南宫公子,我们大家可算是找到您了,我们掌门为了您命都快搭上了……”
颇梨吼了他一声道:“菩提,别多嘴!”
菩提压根就无视她,龇牙咧嘴的疼了一会又继续道:“我们掌门如今可是最最特殊的时期了,这种时候您不说好好陪在她的身边还偷腥,就算您是图一乐子,这偷就偷吧还说走就走,您这也太不仁义太不顾忌后果了啊!”
颇梨又道:“掌门的事你也敢多嘴!我看你是欠收拾,自找不痛快!”
菩提不服气的回头盯着她:“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这又不是我瞎掰,有甚么不能说得,你们不是也一样心疼咱们掌门的嘛!是谁在来之前一声声嚎着,要给咱们掌门讨个公道的!这怎么能是我多嘴呢!”
南宫墨向着颇梨摆了摆手道:“你们都别插嘴,叫菩提有话直说。”
菩提吸了两下鼻子,红着眼眶哽了一下接着道:“南宫公子,反正这一回的事您做得也太过分太不负责任了,您只晓得自己快活,就从来也没设身处地为我们掌门考虑一下,您这叫自私啊,这种时候她一个弱女子,难道不是最应该受到关爱受到保护的吗,您怎么能只顾着自己贪图享乐呢?”
南宫墨审慎又警惕的,瞧了一眼殿门口飘过的人影,斟酌了一下才道:“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原因,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也不会再这样对待你们掌门了,咱们先说正事,你们都是怎么上来的?”
菩提张了张嘴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大殿里便有人影一闪而过,炎一还是披了他那件绯色的袈裟,上好的牛角袈裟扣紧紧的束在左胸前,一脚一踏施了轻功从大殿门口飞进来,确切的说是俯冲着飞进来。
一人带了两股气流,所到之处响的乒乒乓乓,门窗都在他内力的裹挟下,纷纷从打开的状态变为了关闭,大有声讨我的态势,站定之后他就转身回望着我,那眼神中充满了成竹在胸的杀气。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大战在即,我的心里竟然无比的平静。
我平静的,甚至是有些情感麻木的坐在我的位置上,端着小和尚刚刚给我捧上来的白开水,盯着他的脸孔平静的道:“大师,如今都已经是大夏天了,您还搞关门堵窗这一套把戏,难道就不嫌热吗。”
炎一昏黄苍老的眼珠子一转道:“热?老衲闭关的时候,没日没夜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修炼内力,那感觉可比如今这温度高的多也要热的多,薛掌门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又怎么会明白我们在江湖上混了一辈子的老年人的想法。”
南宫墨端坐在他的座位里换了个坐姿,又伸直了胳膊,拉着衣襟正了正衣摆,然后左腿搭在右腿上,又把一只手盖在腿面上,另一只手伸过来握住我的手,淡淡的笑着道:“大师一个混了一辈子的老江湖,同我娘子这种初出江湖的耍丫头谈人生谈哲理,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像她们这种,在家靠父兄,出门有样貌,不嫁人有银子,嫁了人有夫君的千金大小姐,哪里能够听得明白大师的这些高谈阔论,她说热就真的只是嫌热,大师如果连这样一句简短的话,都要浪费脑筋拆解出个一二三来,简直是嫌自己活得时间久了自找气生。”
炎一仰着脖颈侧着头哦了一声:“依老衲之见,南宫公子这小娘子可并非只是个懂得娇滴滴的大小姐,你这小娘子可是个小狐狸,不仅懂得撒娇求饶,更是懂得引着人去买她的账,你们瞧瞧,她如今这眼神里面透着的可都是不好惹不耐烦,还有对老衲的各种不满意呐!”
说着他转头冲我笑了一下:“薛掌门刚刚的话可是想对老衲说,你关门堵窗的意思是想着要把我们这些人都请君入瓮一网打尽吧,告诉你门都没有。怎样薛掌门,老衲的读心术可是猜对了你刚刚的心思了?”
这个死掉也会为害社会的老狐狸,我表现的真的有那样明显吗。
不过也无所谓了,三年前也是在这样一个初夏的夜晚,我同他之间的仇恨早就已经结下,简而言之就是在今天,要么是我死,死掉到地府里先给我老爹赔个不是,说我没能杀掉炎一给他和三哥做祭奠,要么就是炎一死,死掉叫他先去十八层地狱里面逍遥快活一圈,然后再去给我老爹和三哥做祭奠。
我发愣考虑自己的对策,璆琳和颇梨的脸色冷得可以吓死人,菩提在座位里面蹬着腿,大声的又骂骂咧咧了一通,南宫墨面上的表情绷得紧紧的,盯着炎一的眼神犀利里夹杂了震怒。
我跟了南宫墨这样长时间,还是头一回看到他今儿晚上这样子的眼神配表情,大抵所谓的眼神可以化做刀子,眼刀子也可以杀死人,说得就是他如今这样子了。
炎一虽然武功不错,但毕竟人上了年纪,气势上难免就会不战先衰。
这一刻面对着南宫墨的威慑力,还是难免流露出了一丝紧张和怯场。
半盏茶的冷场后,炎一率先打破沉默:“老衲既然答应薛掌门换个地方谈自然不能食言,薛掌门,咱们地方也换了水也喝了,是不是可以开始谈正事了?”
我还没说话,南宫墨抢在我前面道:“可以啊,不过正事开始之前还要烦请大师先说一下,小爷我这几位护法的伤又是怎么一回事。”
炎一咕哝着嘴巴,喝了一口手中盖碗中的茶水道:“这三位护法是南宫公子手下的人吗?老衲怎么听说这几位护法都是薛掌门门派里的人呢?”
南宫墨言语上不让他半分:“如今还可以再分一下,等到婚礼一过,泰山和恒山就不需要再分你我,等小爷我和我娘子出去,主婚人还要请大师来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