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舌尖去吹风散热:“我坐在这里也不行?坐在这里也要退票?”
颇梨点头:“你坐在这里不上场,大家觉得买了票没意义,所以要求要退票。”
菩提:“哎呀,原来大家都是冲着咱们掌门来的呀!我就说嘛买大一定对!今年的第一一定是咱们掌门的!你们瞧瞧甚么叫人气!这才叫人气!”
牟娑:“你还有脸说!都是因为你南宫公子忙不完,都没空回来陪咱们掌门!”
我瞥了小声嗫嚅的菩提一眼,又瞥了上场顺序表一眼:“下一场是峨嵋对武当,你们都瞪起眼睛好好瞧峨嵋的招式,争取一遍记在心里。听说峨嵋今年还是用清风抚月掌,现在瞧明白待会上场可以少吃亏。”
武当的敬德和峨嵋的普贤,都是先天资质平平的类型,若说普贤的身法是因为年纪大了有些不稳和混乱,那敬德的功夫必须是自成一派的不堪一击,两人上台同时做了个备战的动作,都是最传统的动作。
前十招实力不分伯仲,第十到第三十招,敬德还是用他门下的招牌玉虚八卦掌,普贤则是抱定了主意,要把清风抚月掌持续使用下去,三十到五十招,敬德的体力明显弱下来,掌风也没有刚开始迅疾,五十到一百招,敬德几次险败,普贤的速度也有所下降,一百二十招之后,两人皆是气喘如牛,看台上已经传出不大不小的喝倒彩讥讽声。
峨嵋的清风抚月掌,瞧得多了便会明白根本没有玄奥,我今儿虽是头一回从头看到尾,但与我的秘笈相比一点都不难懂,清风抚月掌属阴柔掌法共分为八式。
第一式花窗皓月,需提气至掌心,对敌时以虚假柔和之势攻击敌人心脏,看似无力却如同千斤之锤。
第二式明月松间,以无形化有形,对敌时攻击敌人左肋,一掌中敌必然重残。
第三式月下独酌,看似只有缚鸡之力,在对敌时暗劲提升至极致攻击敌人后背中心,轻则重伤重则必死。
第四式月明花落,此掌一出容易给敌人造成一种反攻的错觉,实则是诱敌深入,看似无影无形实则招招高明。
第五式弱水风轻,以轻柔之势故意接近敌人,瞬间提升至最高力量,一寸之间便可使五脏因为震动而破碎。
第六式长风万里,以幻影步伐与疾进身法相结合,以虚幻之势直劈敌人头部。
第七式清风冷月,被敌人步步紧逼频临死亡之境时,在瞬间反攻敌人咽喉,看似如同抚摸其实不然,力量之大足以秒杀。
第八式风止月回,以阴柔为主辅以阳刚之劲,此掌一出必死无疑。
峨嵋的掌法便是如此,以身体和内力相配合,看似轻柔无力实则可以震碎一切,由此可见,她们阴柔掌法的威力还是蛮强大的,我侧头道:“都瞧明白了吗?”
颇梨和璆琳同时点头:“瞧明白了,就是以身体传导内力以内力取胜。”
牟娑道:“掌门,我觉得咱们尽量不要同峨嵋正面交锋,咱们的剑法不沾光。”
我抱臂:“她们是重在内力外于形,你们上场反复用幻月斩,尽量把她们的招式挡在兵器距离之外不要被近身,她们的掌法是很消耗内力的,拖得时间愈长对她们愈不利,等到她们熬不住咱们就赢定了!”
南宫墨倾身坐过来一把掘住我的下巴:“娘子,我这里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我拍开他的手:“青天白日大庭广众,南宫公子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
南宫墨懒得消停,隔空对我抛了个极其熟练的媚眼,抛得我的小心肝颤巍巍的难稳妥:“听说普贤已经把你列为头号情敌之一,而且对你新掌门的火气十分滔天,而且她这人还有个相当特别的性子,叫做死了要面子活着要受罪,一会咱们的人上场,只需先在言语上讥诮她几句,让她气得发疯,我保证她暴跳如雷之后势必会导致心神大乱,到时想拿下她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我在他俊逸倾城的美颜下一头雾水:“她为何视我为头号情敌?”
南宫墨伸个懒腰撑臂抱头,整个身体因为后仰而拉长线条,紧实的腰肢和强健的胸肌,包着大长腿的月白色长裤,在日光下隐隐泛出细碎的光泽:“这话是她自己说出来的,你问我我又如何会晓得她的答案。”
普贤下了场拿块麻布去揩额头上的汗珠子,坐回到她自己那一席的席位上时对我恨恨直视,样子果然如同南宫墨所说,譬如瞧见情敌没好气。
璆琳这回是菩萨显灵,难得管一回我的闲事。
听她说普贤这几日一直致力于到处散播关于我的流言,从最早我同三哥抢逸尘,到后来我同自己的贴身男仆之间有奸情,再到我不守妇道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同时与南宫墨和大美人保持暧昧关系,直到近期我借灵溪大会的机会傍上炎一,以身事人出卖美色卖身求荣,总之要多恶劣有多恶劣,要多艳俗低级夺人眼球,便有多艳俗低级夺人眼球。
璆琳讲完这些,自己先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已,我听得甚是无言以对。
普贤这个死老太太,简直比慈云还要讨厌,讨厌千八百倍,她这人大抵天生适合说流言,天生适合传流言,我的流言在她的口中,传播速度之快堪比流感,破坏力之巨大委实超越流星所蕴含的能量,大有蔓延无边叫人心力憔悴之势。
我同逸尘的事,我无可否认也没法子否认,当年我在灵溪大会闹得那出戏,估计是人尽皆知的无法抹杀,可她说我同我的贴身男仆之间有绯闻,我便有些不能确定人选,畅想半晌觉得这位置非宗贵人莫属。
所以说普贤老太太的思想是有多么脏脏龌龊,才能构思出如此奇葩的流言。
再来是不守妇道的事,我尚且不晓得自己有何不守妇道,尚且不晓得自己有何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尚且不晓得自己如何同时与南宫墨和大美人保持暧昧关系,我若发了失心疯大抵会瞧得上炎一,但现下姑娘我还没有发失心疯,所以我不会主动自发去傍炎一,南宫墨年轻英俊有钱有势,我尚且还要对他挑三拣四,就算世界上的男子都死光,我宁愿饿死也不会为了生存去傍炎一,我与炎一之间有歃血的杀父之仇,除非大仇已报,不然我同他永远不共戴天。
璆琳说普贤诋毁我同颇梨说得退票是同一回事,普贤的堂姐慈云因为我间接死在炎一的手下,虽然痛下杀手的是炎一,但在普贤眼里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本来她想着借用灵溪大会的机会,打着比武的旗号打败我这个间接杀人凶手给慈云报仇,可是整整等了三日,我都没有派过一个人出场,于是坏性子的老太太十分恼火,恼火之余便想法子逼我出来参赛,因此便有了传我流言的事。
我哑然失笑,峨嵋的女子都是异想天开没头脑,我偏不上场参赛谁又能奈我何,活过大半辈子已经四十好几的人,还是这样傻得天真傻得可笑,难怪慈云会死在炎一的手下,我若是炎一也不会留下她这游戏黑洞存于世上。
她当真以为姑娘我来参赛便只是为了来参赛,她当真以为姑娘我参赛便只是意在参赛,逼我参赛同逼她自己去死有何实质分别,炎一有张良计我也未必没有克他的梯,虽然我也可以选择以身试法,但终究公私二字要学懂去分得清,我没空陪她去玩女子的浅显心机,没空陪她传流言做消遣。
我老爹需要我,我三哥需要我,整个门派需要我,所以每一日都不是为自己而活,我要保存实力,我的护法要保存实力,每一日都要向着第一更加努力更加靠近,直到南宫墨承诺我的最终局。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