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灵虽与那姑娘只有两面之缘,但那姑娘的容音却让她记了许久,直到时间长河将回忆渐渐淡去。
夜幕降临之后,唐灵到了修阳观之下。谢必安跟在身边,唐灵悻悻然的绕道到了后山。她戴上了无鹤给的面具,寻着后山的路飞速潜了进去。
然而,不知是面具没有用,还是修阳观的修士太强。
唐灵还没跑到山顶,便与那些修士来了个转角遇到爱。
唐灵二话没说便将他们给杀了,谢必安的心又沉了几分,她才想开口劝说,便被唐灵那双充满杀戮与漠然的双眼给震慑了,恐惧使她一时半会没敢说出话。
尽管谢必安与唐灵关系很好,但她知道自己弱的没有本事去控制局势发展。
从这一刻开始,谢必安开始思考一件事,丧失理智的鬼真的能从深渊里拉回来吗?
血腥的气息迅速蔓延开来,坐镇在山顶道观的张任很快便察觉了快速逼近的二鬼。
唐灵停在练武坪上,她将玄魂握住,忽然她转身攻去,身后赶来的张任赶紧防御,两把剑撞在了一起,闪出了一丝火花。二人相互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
张任手中的剑与唐灵手中的剑不约而同的泛起了微弱的光芒,蓝与橙将后山的黑暗点亮,张任对手中剑的反应有些惊奇,但他没有深究这件事,便看着眼前带着面具的鬼,警惕道:“阁下何方神圣?”
唐灵才想将自己的名字说出来,但不知为何,她却下意识将“唯厌灵”三个字说了出来。
张任脑海里没有这个名字,他又问:“阁下为何要杀我观中人?”
张任真的好像很多年前答应过唐灵的那样,遇到鬼,先问来意,后做决断。
但在唐灵看来,这些都是张任冠冕堂皇的假象。
唐灵冷笑道:“杀你。”
张任这一听,便认为唐灵是为某个被他除了的厉鬼来寻仇的,便道:“在下十多年来从来都只杀无恶不作之鬼,你若是来寻仇的,请恕本道不客气了。”
唐灵听了,就好像听到了一句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她笑了起来,讥讽道:“我的朋友从不杀人却被你所杀,我的父母还是个活生生的人,也被你杀了。而我,因你的三言两语,被架在火堆里活活烧死。如今,你竟敢自诩大义凛然!?”
张任听了,皱起了眉,他茫然道:“我自从答应过我的好友之后,就不再杀善鬼了。我这一生,更没杀过人,阁下许是记错了。”
“不可能!”唐灵藏在面具之下的面容变得愤怒无比,她的剑指着张任的脸,歇斯底里道:“张任,我说过的,我死都不会放过你的!”唐灵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峰,她攻了上去,不留一丝余地。
张任无法解释,只能与唐灵打了起来。谢必安在旁看着,她根本插不进手。
数招下来,二人不分胜负。十年来,张任强了很多。二人交手,四周的植被草木好似狂风过境一般遭了秧。不过片刻,四周的树已经倒了一片,泥土与植物的气味瞬间充斥了张任的鼻子。
巨大的动静将修阳观的所有道士都引了过来,他们看到自家天师,便立刻冲上去帮忙。
谢必安被卷入战场,自己都差点顾不上,更别说去帮忙了。
这一场两个人的战斗很明显是人类占了上风,唐灵终于忍不住搬出了南域的令牌,一时间,百鬼现世,修阳观上厉鬼哭嚎。
唐灵命令道:“不许杀人,不要让他们靠近这里。”若是她杀人也就算了,若是因鬼怪将事情闹大,就算地府可以不管唐灵,但其他鬼没有王位身份保护,肯定会被地府盯上,唐灵不想连累她的手下被关入鬼狱。
场间又变得只剩他们二人。
只是刚才唐灵便已经耗费了许多力气抵抗,如今一走神,拿剑便将她的手臂划伤了。
一丝钻心的疼直击她的魂魄,明明只是伤了躯壳,唐灵却久违的感受到了疼痛。
唐灵用鬼语问玄魂:“怎么回事,不是说我不会死吗?!”唐灵说的死便是灵魂消散,她不是人,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鬼,玄魂说她死不了,但如今她却明显的感到了灵魂被击中的疼痛。
玄魂道:“主人,他手中的剑是您造的!没想到这把剑认他做了主人。”
唐灵呼吸一窒,意思就是说,张任手里的修阳剑,就是唐灵才化形时为了能给自己选择死亡的权力所造的剑。
“......”她恐怕是世上最坑自己的鬼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