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便离去。苏歆望着那抹快速消失的人影,问着一旁引路的宫人,“方才是三殿下?”
“对,三殿下住宫内,未曾开辟府邸。”
苏歆颔首,分神间就跨入偏殿,依上云站在南窗下,望着外间春景,修身玉立,青色常服,更添几分羸弱,气质高华间带着些许帝王特有的威仪,皓月凌空,她抬袖行礼,“陛下。”
殿内沉香馥郁低回,依上云回身,唤了声免礼,便坐于一旁,也不多言,自袖中将手伸出,苏歆会意,指尖搭上她的脉搏,她微微蹙眉,道:“陛下见过血玉了?那可是太一门灵器,归少司命掌管,自寂笙殒命后,便失去了踪迹,陛下是在何处见到的?”
“如今在大祭司手中,卿想要,自可去夺。”依上云唇际竟也有一丝淡淡笑纹,却意味不明。
苏歆喟然,“素闻三殿下是少司命……”
“她已不是了。”依上云瞬息打断她的话。苏歆怔了怔,暗道她护犊子,又道:“陛下为血玉所伤,伤自根本,需静养调息,不可再动灵力,滋养它物的事就不要再做了。另外,静心,勿要这般大气性。我待会用药物试试,陛下能否将三殿下借臣用用。”
她说得轻巧,北周大国,朝政庶务颇多,纵使有丞相温玉,也不可能静心不管。不过依上云更在意的是后话,回绝道:“阿洛性子不好,怼朕都是常事,你去了,必然不会讨到好处。”顿了顿,依上云似想起它事,又道:“她曾以精血供养血玉十载,后将血玉记忆抹去,交给大祭司。那时她灵力被废,血玉离体,带走她的一魂一魄。”
这样的信息太过庞大,苏歆一时间难以消化,她顿了顿,道:“血玉归少司命,是因为少司命属于天风纯阳修炼者,大祭司该是纯阴术法,如何控制血玉。”
依上云一怔,她见过大祭司出手,是纯阴术法,她怪道:“难不成她纯阴纯阳皆可修炼?”
这不符合常理了,除去太一门灵狐外,无人两者皆修。这话方出口,便被自己否决,苏歆也无答案,她只对血玉感兴趣罢了,提笔写了药方,念念不忘地去见三殿下。
依上云也不阻止她,只略微提醒道:“你的茶很好喝。”
苏歆侧眸而望,陛下何时喜欢饮茶了,心下了然,只怕是为着旁人,点头道:“臣让苏然再送些入宫。”
苏歆去中宫时,穆湘洛已去宫去了,二人未碰到,她出中宫时,恰遇到苏然。
苏然见到她,先是怔了怔,又极是欣喜,笑道:“姑母。”
“可知三殿下去处?”苏歆冷冷望她一眼,眼中并无喜色,好似看见陌生人这般,苏然是她特地送进宫,苏家势微,唯有靠着苏然,才可在沉浮朝堂上屹立。
她眼中的冷漠似是伤到了苏然,她怯怯地站于一旁,低声道:“三殿下出宫去了。”
宫外温净被穆湘洛请出,两人悠闲地在长街上行走。长街热闹,又值春季,温净诧异这个冰人出宫,左右看了会,怪道:“阿洛,有人跟着。”
“我晓得,不是陛下的人。”穆湘洛懒懒地回了一句,路遇巫戏,不免多看了两眼,陡然见一个小姑娘,将手中几颗花籽,洒在尘土中,顷刻间发芽,枝繁叶茂,又在瞬息中长出红艳的花朵。
温净惊叹,穆湘洛凝视须臾,看着少女纯净的脸庞,低低道:“这是幻术。”
“啊?”温净惊叹,瞳孔蓦地睁大,忍不住又看了两眼,只见那少女摘下花瓣,送至她跟前,浅笑道:“这明明是真的花瓣,怎地就是幻术了?”
温净接过,伸手摸了摸,质感真实,又递给阿洛。穆湘洛并未接,只道:“幻术乃是太一门的术法,姑娘莫不是是太一门人?”
去岁,陛下下旨,太一门人可在北周境内任意行走。因此,在平阳城内见到太一门人并不奇怪。但是能使幻术的门人,只有几个,但穆湘洛不认识。
少女笑了笑,言道:“三殿下慧眼如炬,我是依蘅,陛下可是我的姑母哦。”
穆湘洛转身就走,依家的人竟也会幻术,她有必要去查查。依蘅见她掉头就走,忙让其他人收拾,她抬脚跟了过去,嬉笑着赔礼,“三殿下莫恼,我向你道歉可好,那确实是幻术,是我偷学来的,觉得很有趣,听说您是少司命,会不会幻术,教我几招如何?”
她若会幻术,依上云定不会绕她。依蘅一张嘴敌得过七只鸭子,她难得出宫,不愿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她稍一迟疑,就见‘仙淑阁’三字。
温净赶过来,拉着她就走,依蘅似是来了兴趣,见温玉这般怂,便拦住二人,得意笑道:“三殿下我给你赔礼,去里面坐坐?”
穆湘洛步履微微一滞,她对依蘅好奇,方才的幻术不似新学,熟练娴熟。她扭头望着仙淑阁,问道:“这是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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