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从客厅的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秦山阴郁的瞟了一眼门外,腾的一下站起来,对顾元瑛说:“请顾小姐稍坐片刻,我稍后便来。”
顾元瑛看他走出了餐厅,然后“哐”的一声关上了餐厅的门,心中庆幸:还好这个时候有人来,给了她片刻喘息的功夫。她必须想个办法逃出去,可是餐厅里都是秦山的手下,她到底该怎么逃出去呢?还有林瑜,到底被他关在哪里了呢?
会客厅的气氛紧张的像一根绷紧的弦,唐知文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淡定的打量着客厅的摆设。
秦山从餐厅出来,径直走到对面的位置坐下,抬了抬下巴问:“不请自来,不应该先报上名号吗?”
唐知文礼貌笑道:“鄙姓唐,家兄在上海中国银行工作多年,与邵伟桓先生亦是相识。久仰秦山先生大名,却一直无缘得见,今日贸然登门,也是有事要向秦先生赔罪。”
秦山眯起眼睛看着院子唐知文带来的一群人,“这么大的阵仗,赔罪?”
唐知文歉然道:“说来惭愧,先前有一批货放在泰丰码头,方才这批货不小心出了点问题。”
秦山脸色冷的像冰一样。方才属下来报,说码头有一艘自家商行的船出了事情,看来就是他了。可是这件事分明是二十几分钟前发生的,他不可能这么快就得了信,还知道自己的位置,公然登门赔礼道歉。除非……
他眼睛眯成一条缝,沉思几秒,吩咐身后的人:“去,上楼看看。”
一个属下立即跑上楼,不一会儿就蹬蹬跑了下来,在他耳边低声道:“老大,林小姐不见了。阿彬……也受了枪伤。”
“受了枪伤?”秦山眉头微皱,顾家竟然也能养出这样劲的妞儿,倒是他先前小瞧了她。这栋房子只有正大门一个出口,她肯定还没有逃出去,便吩咐:“去,把她搜出来。”
“那阿彬。”
秦山突然用粤语大声吼道:“连个人看唔住,坏我咯事,老子管他去死啊!”
唐知文听见了他的话,一直提起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秦山还没有找到小瑜,那么他就有机会在谈妥条件之前把她带走。
秦山阴恻恻的看了唐知文一眼,该明白的事情也差不懂明白了七七八八了,他从腰后摸出一把枪,轻柔的抚摸着枪托,“想从我这儿带走人,唐先生是不是太自信了?”
他话音未落,站在客厅的十几个手下几乎同时掏出□□,黑洞的枪口一齐对准了唐知文。
唐知文微微笑道:“秦先生误会了,我真的是来赔罪的。今日有一批货在码头不小心走火了,不小心击沉秦先生的一条船。方才听闻此事,我也是惶恐难安,思来想去,也只能厚着脸皮登门先跟秦先生赔个不是,望秦先生海涵。不过秦先生放心,今日码头的一切损失,均由我唐某一力承担,必然不会让秦先生吃亏。”
秦山一听到‘沉船’两个字,侧头望向旁边的一个属下。那属下会意,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秦山初时还不以为意,直到听到了“迫击炮”三个字,不由得坐直了身体,慎重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唐知文。
秦家从未做过军火生意,但是内地的大大小小的军阀有多少武器是从香港转运,他多少也有点数。可是印象中,似乎从未听过有姓唐的。这小白脸背后站着的,到底是谁?
秦山容色一凛,问:“唐先生是做哪路买卖的?我孤陋寡闻,唐先生不妨指点一二?”
唐知文谦虚道:“受父兄庇护做的生意,说来惭愧。”余的字却不肯透露半分。
秦山便又问:“唐先生方才说,你兄长是中国银行的?”
“正是,现任中国银行上海分行总经理正是我大哥,二哥常年在外交部欧美司工作,在伦敦时与郝德杰爵士曾有些交情。”
秦山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唐知文过于俊美的脸,唐知文也一脸坦然的任他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