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不断的烟花声伴随着自己的心跳声充斥在耳边。佟桐以为他会说什么煽情的话,握着手机的指节紧了紧。宋辞笙的嗓音夹杂着寒气,“今天的风好大。”
她提到嗓子眼的心突然掉了下来,胸口中萦绕着一股失望的情绪。
“我好喜欢你。”低沉的声音顺着电流忽而传过来。
佟桐原本顺畅的呼吸又艰难起来，她忍不住笑开,浅浅的梨涡里像是灌上了甜酒，“我也喜欢你。”
宋辞笙品到十分的甜，他几乎可以想象出佟桐仰着脸像孩子一样对他笑的场景，宋辞笙勾着唇角问她,“十八岁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高考。”她又认真仔细地回想了一下，“那时候压力挺大的，没日没夜的学习。”
不但是因为心里那个把宋辞笙当成寄托的目标,还因为那时候她和母亲负债累累，她必须通过这种方式为自己拼一个未来。
“但好像那一年在扩招，分数线是有史以来最低的。”
佟桐对于他揭老底的行为很不满,“有事吗？”
他听到她炸毛的声音笑了,眸光随即黯淡下来,自嘲地说,“我要是早点看见你就好了。”
或许那个叫宋辞笙的少年也会一同被拯救。
“宋辞笙，你也太贪心了。”佟桐兔子耳朵的拖鞋在地上画了一个圈，“我喜欢你的时候，正好你也喜欢我,不是刚刚好吗？”
她对他的感情从前是崇拜居多,当感情的天平朝另一个方向倾斜的时候他也恰好爱上了她。在爱情里,正是需要这样的时机。
“那你记恨我吗？”
“当然记恨啊。”佟桐点头,“我佟桐是那么大方的人吗？”
宋辞笙终于等来一辆出租车，手机仍放在耳边，“说来听听。”
“你还想让我算总账？你就不怕我让你跪搓衣板？”
他沉吟片刻，而后说，“我考虑一下。”
“喂，考虑什么啊。”佟桐被他说笑了，撇嘴道，“跟你谈恋爱真没意思。”
“那我尝试着改进改进。”
“如果你的改进是指搞一份策划书然后严格按照上面的计划实行那就免了。”
宋辞笙对司机报上地址，接着对她说，“我会认真学习，你放心。”
“……”佟桐觉得这句话有点诡异，怎么莫名角色颠倒，宋辞笙变成了乖学生，而她是凶悍的班主任。她转移话题，“你干嘛不回我家？虽然沈熙他们在，但是我们是一家人，住在一起又没有关系。我们老家那边的习俗，过年女婿可以上门。”
说完她眼珠转了转，暗示意味明显。
他轻笑出声，“那么想让我跟你住在一起？”
“我有吗？”佟桐掩饰，“这不是同情你吗？”
“好了，不逗你了。”微弱的光从穿过宋辞笙轻敛的眼睑，在白皙脸庞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过两天我去陪你，好吗？”
他的尾音缱绻，像是温柔的春风抚平心里的每一寸褶皱。
佟桐脸上笑容泛滥，恋恋不舍地等着他挂断电话。但是那头很安静，似乎还有平稳的呼吸声传来，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佟桐以为宋辞笙是忘了挂断电话，伴随着细微的电流声突然传来平淡而又甜腻的声音。
“宝贝晚安。”
她愣了好半晌，心口扑通扑通地跳，唇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住，最后激动地在床上打了个滚。
宋辞笙挂断之后，前面的司机随口问了一句，“女朋友？”
他轻声“嗯”了一声，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是女朋友。”
带着某种甜蜜的讯息。
“年轻人谈恋爱啊。”司机感叹了一句，“想我以前苦啊，我老婆就跟着我……”
宋辞笙修长的手指点着膝盖，脸上笑意未褪，便连前面中年男人的絮絮叨叨的废话都显得动听起来。
到了目的地，司机回过头对他说，“我好像认识你，我女儿房间里贴的都是你的海报，你是那个什么明星，能不能给个签名？”
他不是随和的人，此时却点头，“可以。”
————
到了家门口，宋辞笙顿了顿，随即将身上的外套交到佣人手里。
“少爷回来了。”
他走进去时，一家人正围在一起吃饭，原本应该是热闹喜庆的场面，几个人冷冷淡淡坐在一起精致却毫无生活气息。
宋辞笙感到了一阵压抑，他打了招呼之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沉默在四周蔓延着，最后还是宋辞笙的爷爷先开了口，“听说你交了一个女朋友？”
他刀叉一顿，“嗯。”
接着便没了后文。
宋母没说话，她感觉自己亲生儿子对所有人树起了一座高墙，他似乎是怕别人伤害那位女朋友，所以只字不提。
“你那位女朋友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