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知欢没有继续想下去。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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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刺骨的寒冷冻醒了常知欢……
一阵惊呼，王府一顿鸡飞狗跳。
“不好了，王爷落水了！”
几个时辰后，常知欢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王爷，喝姜茶暖暖身子。”
阿力端来暖身的姜茶，常知欢坐起来，靠在床头，用奇怪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阿力，看得阿力全身发麻，鸡皮疙瘩直起。
“爷，您怎么这样看小的？”
常知欢低着头一口一口喝着姜茶，脸上的表情被热汽晕开，变得模糊。许久，只是淡淡道：“没什么，只是有些日子没见你。”
确实有些日子。他在地牢里整整待了三年，而阿力早在他刚入狱的时候就死了。阿力比他小两岁，可再小也不可能是眼前这个模样。
“把镜子给本王。”
“啊？”阿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一向听话不问缘由，很快取来一面镜子。
铜镜的背面是鎏金镶玉的仙过海图，常知欢缓缓将镜子翻到另一面，镜面照出他的样子来。
散着发，微微遮住恣意凤流的一对细长凤目，脸色苍白，嘴唇上没有丝毫血色。数九寒天他在池塘里泡上一回，冻出来的。可无论气色看起来如何差，也的的确确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模样。
“现在是多少年？”常知欢问。
其实他大概知道的，他十六岁出宫建府，住进属于自己的恭亲王府。这面不久后就弄丢了的仙过海的铜镜，是满十七岁时有个巴结的官僚送的，他也记得这一年他曾经落水过。
阿力觉得奇怪，王爷不问时辰却问现在是多少年，果然还是冻傻了吧。
“元祐十五年，王爷。”
果然！果然是元祐十五年，他还没死，他又活了！老天，老天让他再活了一次，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十七岁。十七岁他还没有被冠上妖孽转世这四个字。
这是老天也在为他不平！他要报仇，他要向那些诋毁他陷害他伤害他的人报复！常知欢越想越激动，忽然就要下床。
“我要起来!”他大喊一声，身体却一软，躺回了床l上。
“王爷，您身体还没恢复呢！”阿力着急道，怪道大夫看完病脸色越发奇怪，而且一直等在门外不走，果然王爷病得很重呢，“王爷，小的让大夫进来再给您看看。”
常知欢没什么力气应付，小幅点头算是答应了。对，他要养好身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要活得好好的。
大夫是长住王府的，可以说是常知欢的专属医师。上辈子他为自己上，以大夫的人格作证自己是普普通通的人类绝非妖孽，但皇帝不听，最后他怎么样了？
常知欢心里藏着事，心绪起起伏伏，没有注意到大夫脸上凝重又奇怪的神色。
大夫为常知欢再次诊脉，半晌他鼓起勇气问了常知欢一个十分僭越的问题。
“王爷您不是女扮男装吧？”
“啊？”重生以来一直沉浸在各种回忆当中的常知欢被问倒了。真是好奇怪的问题，他到底哪里会让大夫产生这种疑问。
虽然总有人说即便是京城第一美人还要输他一段风流，那也没有瞎了眼把他看成女人的。什么悲伤仇恨痛苦此时都一扫而空，常知欢深深皱起眉毛。
“大夫，你没事吧。”他反倒担心起大夫是不是病了才头昏眼花说胡话。
“实、实在是……”向来刻板又老实忠厚的大夫拧巴极了，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结结巴巴半天从嘴里蹦出几个字。他自己也不可思议。
“王爷，您好像是……是有喜了。”大夫说完自己也崩溃，这不在他的学识范畴领域了呀。
“……”常知欢愣住，啥，啥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