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她心中的文景不再是纯洁可爱的模样,不正经起来完全就是个地痞流氓样。
长宁表示很头疼,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把她的文景给带坏了,若是被她逮住,必须往死里揍。
“阿宁难不成真想要试试我用强的手段?”文景双手摩挲着,一脸贼笑着下了床,一步步向长宁靠近。
“别别别,算我怕了你了,赶紧进被窝去,别着了凉,我可不会照顾人。”长宁故作不悦地把人赶去床边。
坐在梳妆台前,长宁不紧不慢地取下发髻上的头饰,思绪又有些飘远了,她好像忘了无论是文景还是苏景玟,即便是性格和所有习性都变了,但那骨子里与生俱来的脾性可不会变,就好像现在,这厚脸皮的程度恐怕粘到城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阿宁,好了没呀,你动作太慢了,我帮你吧。”
近来,文景已经习惯了身旁有一个人与她同床而眠,所以即使现在她的上下眼皮子在打架可只要长宁不睡下,她就始终入不了眠,她恨不得直接把人抱上来睡觉得了,反正这些头饰明天还是要戴的,干脆今晚也别摘了。
“快了快了,你这毛躁的性子也不知道像了谁。”长宁无奈地笑着摇摇头,而后取下了头上的最后一根发簪。
正要放置桌上,却有另外一只手率先从她手里将发簪夺了过去。
“这是……”文景仔细地盯着发簪的纹路和样式瞧了半天,她对玉器类的物品应该是不懂的,怎么这个发簪却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和田玉?”
“这是羊脂玉。”长宁回答时,笑容已经收敛,幸好文景一门心思都扑在这发簪上并没有注意到长宁的变化。
文景尴尬地笑了笑:“哦,我就说这发簪怎么摸着质感很独特呢。”
长宁沉默地看着文景手中的发簪不语。
她打心底是不喜这发簪的,可这发簪有她和景玟一起的过往,她不愿将所有和景玟有联系的一切都丢掉,哪怕是自己最讨厌的东西。
“不是一直喊我去睡觉吗?现在可是你自己不去的。”说罢,长宁就与她擦肩而过,准备抢夺文景的地盘。
在还是苏景玟的时候,因从小以男孩的身份养大,故而她不敢轻易露出自己娇弱的一面,在外人面前天不怕地不怕的苏小将军在独自一人时总会觉得没有安全感,所以打小的习惯就是喜欢紧贴着墙壁入眠,不喜欢外侧的位置,这也是长宁知道此事以后就总爱以此来捉弄她的始源。
“谁说我不去的。”
果然,不出所料,文景再也没了去关注那枚发簪的兴致,嗖的一下,快长宁一步先进了被窝,然后躺在里侧冲她吐了吐舌头。
长宁笑着褪去衣衫与文景一并躺下。
累了一整日,又在晚上嬉闹了会儿,以至于第二天都日上三竿了两人还未苏醒,叶府的两个丫鬟站在门口拧着眉,惆怅着要不要敲门叫二位贵客起来洗漱,毕竟夫人和公子都在等着他们一同用早膳呢。
“他们还未起?”叶瑾在饭桌上等了许久都不见文景和陆宁来用早膳,便跟母亲、哥哥和姐姐说了声过来瞧瞧怎么回事。看到房门前端着洗漱用物正犹豫不决的两个丫鬟时,她心下顿时了然。
“见过三小姐。”丫鬟们见到了主心骨,自是高兴,终于不用让她们做这种两难的选择了。
“是兰儿妹妹吗?”听到外头的动静,长宁正好为文景的发冠中cha入一根玉簪,两人都拾掇地差不多了,又听到了门外的响动便过去开门。
“阿宁姐姐,我是叶瑾。”叶瑾有些尴尬地解释了一句。
正巧房门打开,双目对视,两人都很尴尬,于是又相当默契地忽视了这件事。事情都不存在了,哪来的尴尬不尴尬一说。
这说来也是很神奇的一件事,虽然这世间的孪生子大多相貌相似,但能完完全全连嗓音都一模一样长宁也是第一次见,叶兰和叶瑾无论谁是谁,若叶兰的样貌未毁,怕是两人互换了身份都不见得叶丞相夫妇能认出来,毕竟她们姐妹俩的性格也分外相似。
“原来是瑾儿妹妹,你是来找我们去用早膳的吗?”文景适时地从长宁身后冒出颗脑袋来解了这尴尬的气氛。
“呃,是的。”叶瑾因着姐姐的事所以也长成了内向的性格,突然面对画风突变的文景,她竟出了会儿神。
“不好意思,是我贪睡起晚了,我们洗漱一下马上就过去。”文景笑嘻嘻地走出来接过丫鬟们手中的东西,放入屋内。
“好。”叶瑾点点头,跟丫鬟们一起站在外头等候。
当一群人施施然来到大厅,早饭都已经被热了三回。
“实在对不住各位,是我贪睡害你们久等了。”文景满脸歉意地朝众人鞠了一躬,礼数十足,让人挑不出一点错。
叶丞相夫妇也并非那些迂腐之辈,小年轻贪睡不是什么大事,身子骨要紧,能睡也是种服气。
“没事没事,快过来坐下用早膳吧。”叶夫人招呼着两人赶紧过去就座。
“兄长他……不吃早饭吗?”见桌前并没有叶少云的身影,文景还以为他还在气头上呢,所以眼不见心不烦,就不想与她们同桌而食了。
“哦,刚才宫中来了旨意把人叫走了。”叶丞相道。
“皇上?”文景疑惑地问。
叶丞相点点头。皇宫里来的旨意自然是皇上来找,可怜他儿子早饭都还没有扒拉一口就被皇上叫走了,临出门前还是妻子在他怀中塞了几个已经冷却的包子,好让他在路上充饥,那场面别提有所凄惨。
早饭刚吃到一半,萧沐辰又派了人来请文景和长宁过府一叙,说是昨日相处之后简直相见恨晚夜不能寐,只望能再与他二人促膝长谈。
听了萧府下人带来的话,文景听了嘴角只抽抽,这文绉绉酸溜溜地话着实不适合萧沐辰,也幸好不是她自己亲口说出来的,不然文景真的可能会把自己的脸给抽成面瘫。
“兄长和姐姐今日在萧府也别太劳累,游玩适可而止便好,身子骨才是最重要的。”
叶兰在知道萧沐辰对文景和长宁的态度之后,她也不再担心她们去萧府会不会遭遇危险,只是多嘱咐了几句。
她虽不知萧府是否有特别吸引人之处,但那座府邸占地面积之大是有所耳闻的,一整天怕是也走不完半圈,叶兰此刻是担心她二人会不会玩的太累,损了身子可不好。
然而,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是,乘坐着马车要去萧府的文景夫妇竟然会被皇帝身边的宣旨公公给半路截胡了。
“前方马车内的可是文公子?”
这掐着喉咙喊出来的话,不仅不柔和反倒尖锐又嘶哑,听的人想给他嘴里塞一只臭袜子,如果能熏死他是再好不过了。
文景的眼珠子滴溜溜地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听着像个太监的语调。
他示意长宁坐着不要轻举妄动,然后自己一转身,弓着腰走到马车外。
那为首的公公身着一袭暗红色长袍,头戴乌色高帽,双手衣袖处绣着十分别致的花式,文景说不上来那花名,只觉得煞是好看,也不知这绣工是出自何人之手比她以往见到的真花都要艳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