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刚一转身,背后的房门就吱嘎一声打开了。
其实长宁一直都未曾睡下,她总感觉景玟会过来,所以一直坐在长凳上等。
看到门口出现一个人的身形时,长宁的心中萌生出激动又紧张的情绪,但转瞬那个人影便转身离去,她顾不得心中的失落赶紧开了门。
“夜深了,男女有别……”本来就是自己忘记了家里多了一个人走错了地方,幸好及时记起来了,否则一下子推门而入岂不是要吓坏了仙女姐姐。
只不过听她话中的语气是肯定今晚自己会进屋却没有进去而感到失落吗?
“小时候怎么就没见你如此在意男女大防呢?”此话一出,别说文景惊呆了,就连长宁都惊讶不已。
他们打小不是只见过两面吗?每次相见景玟都是中规中矩的,有时候说话是皮了些失了礼数但也没犯宫中的忌讳,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容易令人误会的话来。
这点着实令长宁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们以前……关系非同一般?”其实问出这个问题之前,文景心中还咯噔了一下,她在怀疑如果陆宁姑娘与她从关系甚好的话,那是否已经知道了她女儿身的身份。
长宁顿了顿:“是,也不是。”
文景迷惘了,怎么又开始打起了哑谜。
“你想站在门口过夜吗?赶紧进来。”说罢,长宁一伸手就把门口呆滞的人儿给拽进了屋。
这一进来真真让文景有些手足无措,明明是自己的房间现在却感觉有点坐立不安,不知道今晚她二人该如何相处而过。
长宁倒是一点儿都不见外,坐在铜镜前拆卸自己头上的首饰,然后将钗饰工整地放到桌上。
乌黑秀丽的长发顺着肩膀垂直而下直达腰间,长宁伸手拿了把梳子轻轻理顺自己的发丝,以防止第二天一早起来时打结。
一举一动都仿若那出尘的仙子,让人着实挪不开眼睛。
或许是因文景看过来的眼神太过灼热,让长宁终究察觉到了异常,她抬眸往文景的方向看去,正巧对上了一双饿狼扑食的双目。
当文景注意到长宁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自己时,她才惊觉自己的行为有多失态。可同时又有些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用如此眼神看陆宁姑娘。
她二人皆为女子,不可能产生男女之情才对,自己这是怎么了?感觉像魔怔了似的。
“没发热呀,怎么神情却是如此恍惚。”
长宁发现文景的眼神自与她对视一瞬后就一直处于迷离的状态,心想着会不会受了夜间的风,染了风寒,于是伸手去探她的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烧。
这一举动对长宁而言,只是出于对苏景玟的关心并没觉得哪里有不妥,但对文景来说却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长发因她的屈身而从肩上散落下来,女子身上独有的体香萦绕在文景的鼻尖,一张近在咫尺,完美到毫无瑕疵的脸令她不免有些心神荡漾。
“今夜还是与我一同睡床榻上吧,万一夜里着了凉可如何是好。”
“什……什么?不……不用了吧,我打个地铺就好了。”一听说要和陆宁姑娘同床共眠,吓得文景整个人都精神了。
“但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长宁担忧地看着她:“你不必担心会有损我的名节,我们又不做亏心事,何惧外人所道。”
“况且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只要我们不对外提及,仅天知地知,天地又不会言语,你还担心此事会被他人所知吗?”
文景撇了撇嘴,竟无力反驳,陆姑娘说的确实有道理,反正自己是个女人,睡一晚也不会说什么事。
在她分神之际,长宁又道:“乖,听话,今夜就上床休憩,明儿起我们便要马不停蹄的赶路了,没休息好的话会很累的。”
“赶路?我们要去哪儿?”文景发现陆宁身上存着很对秘密让人越发看不透,不过在未寻回记忆,没能确定陆宁姑娘与自己的关系之前,她是不会主动深入去了解陆宁的,因为父亲常说,知道的多未必就是件好事。
“洛南国。”
“这么远?”文景不敢置信地追问。
“具体的情况以后有时间跟你细说,今晚最重要的是睡个好觉,明天才能精神饱满的出发。”说着,文景就已经被长宁推到了床榻前。
因文景迟迟没有动静,长宁干脆亲自动手替她解去了腰间的束带,激得文景浑身一哆嗦,连忙退后了一步,以此来制止长宁的下一步的动作:“我……我自己来。”
待文景只着了一身里衣,爬到床榻最里边僵硬地躺下后,长宁才偷笑着卸去了自己的长衫。
文景自躺进被窝之后,整个后背就僵直着不敢有丝毫松懈,为了防止陆宁姑娘察觉到自己的女儿身,她也不敢去了自己的束胸,时刻都听着身后的动静。
长宁躺下后,望着文景的这个姿势不免觉得好笑,不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与自己单独相处时总会有娇羞的一面,跟个姑娘家似的。
“陆……陆姑娘……”
过了许久,文景不晓得身后的人睡了没有,反正她在精神紧绷的状态下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于是轻轻喊了一声想探一探。
“这称呼听得怪生疏的,换个称谓吧。”长宁很快便接了话。
文景一愣,这着实难住她了,叫仙女姐姐吧,出门在外指不定有人叫你傻子,叫陆姑娘或陆宁姑娘,但凡带了姑娘二字就定是显生疏的,可又不能叫的太亲密,免得引人误会,这叫她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