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许欣然身份的事,除了她和苏景玟二人知晓以外,其余人一概不知,言听雪从苏景玟那儿得知欣然愁眉不展,神游非外的原因竟是不知该不该给她一个名分为好,着实令人哭笑不得。
许欣然觉得貌似是自己太信任苏景玟了,怎么让她隐瞒个自己的身份罢了,却使得自己的形象好像一落千丈了,她哪有这么愚钝,既然言听雪都跟她发生了那样的关系,自己怎么可能不给她一个交代。
不过两者选其一有得必有失嘛,既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那便由着他人顺着景玟的思路去猜想也无妨,至少算是把大伙儿的思路给带偏了。
“相公,你不觉得女子相恋,有伤风化吗?”孟婉婷看着院中小打小闹的许欣然和言听雪二人皱起了眉,她实在无法理解女子通婚是正常的,这不该有悖伦常吗?
听闻此言,苏景玟恍然发觉,她似乎对女子通婚一事尚且还无法接受,看来得多疏导疏导她了,如若不然,日后一旦自己的真实身份被揭晓,定是会令她接受无能,到时自己是有理也说不清的。
“婉婷,你要知道,感情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你的心注定会引导你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无论对方是男是女,只要真心喜欢,没有是不可能的。”
孟婉婷蹙眉,她不解为何相公会这么偏向于女子通婚之事,莫非是因为欣然,所以她才会接受此等事?
“可自古以来便没有女子可通婚的说法,更没有此等事情发生,若女子恋上女子,如何传宗接代?岂非大不孝矣。”
“婉婷此言差矣。”长宁不知何处出现在她们身后偷听了两人说话的内容,见孟婉婷反驳女子通婚的话题,她也穿cha了进来。
“古语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此话我认同亦不认同。”长宁将双手附于身后,颇有一股男儿气势。
“传宗接代或许是每个人生来皆需尽到的义务却也违背了本心。若真心相爱的人因着世俗的观念不得已而分离,婉婷可还能认定此二人日后会有幸福的一生吗?”
长宁的问题令孟婉婷有些不得解:“殿下又何以见得会二人会过得不好呢?分离是对她们最后的选择,日后她们的父母定会为自己的女儿寻觅一门好亲事,这样算不得幸福吗?”
“那好,我便与你打个比方。”长宁转过身来正对着孟婉婷,表情略显严肃:“在此之前我再询问你一句。”
“请说。”
“你可真心爱景玟?”
孟婉婷望了一眼身旁的苏景玟,道:“他是我相公,我自是真心爱他。”
“倘若有朝一日你发现她实则女子,可还愿对她始终如一?”长宁的话说得毫不忌讳,着实堵得孟婉婷不知如何作答的好,甚至连苏景玟都被她吓出了一身冷汗,差点以为长宁识破了她的女儿身。
在孟婉婷的心中,旧俗早已根深蒂固,若想让她这个榆木脑袋开窍,恐得颇费些功夫。
“尚且不论性别之事,如若有一日,你的父母亲想让你二人合离,并将你许配与他人,你觉得自己可还会幸福?”
此番话虽然不是事实却如同一根根银针扎在孟婉婷的心头,她不经反思长宁刚开始问她的那个问题:你可真心爱景玟?
竟然在此刻,孟婉婷迷惘了,她似乎也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为什么会这样?既然自己深爱着相公,为何长宁公主一提及相公若为女子,自己可还会爱他时又犹豫不决?但自己也绝非不爱他,因为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总能牵制着她的心。
那么,或许应该说是……爱得不深吧。不然,无论相公是怎样的人,自己都应该会坦然接受才是。
总结出这个结论的孟婉婷瞬时变得有些闷闷不乐,这些抑郁的情绪皆表现在了她的脸上。
苏景玟无奈地笑着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殿下不过是打了个比方,你怎地还真就胡思乱想起来了。”
面对苏景玟的打闹,孟婉婷这次却没有闲心去配合她,她默默抽回了苏景玟牵上来的手,情绪低落的不愿去正视她的双眸:“相公,妾身有些乏了,想回去歇歇。”
“好,我陪你一道回去。”
“不必了!”孟婉婷立即回绝,后察觉自己的情绪似乎激动了些,又尽量使自己放松,勉强撑起一丝笑容,熟不知这笑容比哭都要难看:“相公,让香儿陪妾身回去即可,妾身告退。”
孟婉婷向苏景玟和长宁徐徐欠身辞去。
望着那抹逐渐消失的背影,苏景玟的脸上也显得尽是落寞。向来喜欢粘着她的孟婉婷,这次竟然跟她陌生了。
所以说,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起初,苏景玟最怕的就是跟孟婉婷在一起,深怕自己不小心就会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可她总爱粘着自己,恨不得自己在哪儿她就在哪儿。如今她不粘着了,自己就觉得好不自在,虽然跟孟婉婷相处的时间不长,可自己却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
“若真不放心,便去追罢。”
长宁见她在孟婉婷离开之后就心绪不宁的模样,虽说自己心中也极为难受,却还是识大体之人,她不会这般斤斤计较,况且她也看开了,她可以等,亦不怕将这辈子都等了。
如果长宁不说话,苏景玟一时半会儿还记不起来她,此刻她倒是把注意力放到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