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耶律越的角度,若孩子真是玄睦的,那玄睦救她,她自然会走,反之便不会走。
若她发现及时不肯离开,耶律越即便不信孩子是他的,大抵也会动摇些许,说不得就会用巫族秘术之类的法子验亲。
可惜她当时心乱如麻,并未察觉,错失了良机。
她既选择了逃走,耶律越便更加笃定孩子是玄睦的,他守在城外昏暗草屋,就是要看她见了玄睦会如何哭诉,届时他便能揭穿一切,让她无地自容,极大的可能还会当面杀掉孩子,谓之逃跑又说谎的惩罚。
这理由解释这个局完全是说的通的,只是……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毕竟惊动了整个驿站上下,他若真想诓她承认,完全可以让丫鬟假扮的折流诓她的话,何必大费周章?
虽然觉得有些不合情理,可余小晚实在想不出旁的理由,干脆也不想了,担惊受怕了整夜,疲乏的紧,她搂着儿子沉沉睡去。
再醒来已是傍晚,耶律越靠在窗边伏案批阅,背影清瘦,半绾白发映着夕阳银光点点。
她撑身坐起,悉悉索索的布帛摩擦声惊动了他。
他回首,侧脸镀着夕阳,“醒了?”
“嗯。”
“那便起来用饭吧。”
她一动,身侧孩子似乎也有了要醒的迹象,耶律越又唤了奶娘进来,抱下去喂奶。
丫鬟端了热水过来,耶律越撩袍坐在床边,拧干了毛巾,亲自帮她净面擦手,亲自端了茶供她漱口,牵着她到了桌旁,亲自将玉箸递到了她手中。
夹了块排骨放进她碗里,琥瞳微漾,“为何这般看着我?”
“你……”余小晚拿着筷子,手足无措。
“嗯?”
“你不问我吗?”
“问你什么?”
“我去了哪儿?见了谁?”
耶律越从善如流,“你去了哪儿?见了谁?”
“我……”
不等她答,他又道:“孩子,便叫信吧。”
“信?”
“名信,小字行言。”
余小晚喃喃细品,“白信,白行言……言信行直,是以君子……好名字!”
没想到求了半载都求不来的名字,居然就这般从天而降,意外之喜,余小晚竟不自觉红了眼眶。
耶律越又夹了石花菜给她,“朱钰的任务,说来听听。”
“什么?”
耶律越抬眸睨了她一眼,耐心地又重复一遍,“朱钰的任务。”
“朱钰……要封一个小宫女为后。”
“哪个小宫女?”
将女主的名字告知之后,耶律越微微颌首,“这个容易,稍后我便进宫,明日便宣布大婚。”
“欸?”余小晚一怔,先是取名,再是帮她任务,这……
余小晚嗫嚅了两下,小心翼翼问道:“你为何要帮我?”
耶律越夹起豆角塞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若不完成任务,这世间不是会毁掉吗?”
理所当然的回答,倒是让她哑口无言。
之后,耶律越便夜夜宿在她这里,只要不外出,还会同她一起用饭,言儿也没再送回偏院,同奶娘一起住在了隔壁,日日都能看到儿子自然是开心,耶律越偶尔闲暇,竟也会握握言儿的小手,摸摸小脸。
只是,余小晚百思不得其解,之前她坚称言儿是他儿子时,他恨不得摔死言儿,可她那日分明说孩子是玄睦的,为何耶律越反而接受了言儿?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她倒觉得耶律越的心才是难以捉摸。
也不知玄睦知晓她造谣孩子是他的,会作何感想?
她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实在没办法了才拉他出来背锅,不然怎么解释她从驿站逃走?
不管怎样,凶险过后,一切都开始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这便足够了。
这日,耶律越不在,她抱着儿子在院中溜达,院角有个莲缸,栽了了两株紫莲,缸中水清映云,锦鲤摆尾,言儿看得高兴,手脚弹踢,乐不可支。
这两日偶感风寒,怕传染孩子,搬去偏院的奶娘,病愈而归,见她抱着孩子在喂锦鲤,笑盈盈过来。
“让老奴抱吧,夫人歇会儿。”
余小晚正想如厕,便递给了她,“身子如何了?可千万别勉强。”
奶娘笑道:“放心,绝不敢传染小主子。”
余小晚微微颌首,转身要走,耳畔突然传来轻飘飘一句低语。
“我是折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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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Q
我……赶不及了……
失策了!!
25,26,27,28,加更四天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