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提钱,再多的邪火也得消没了。
羊倌儿呸了口唾沫,猛地将怀里的朱钰丢了出去:“趿拉了多少年的破烂鞋,一头羊都未必值,还想换老子十六头!滚犊子!”
余小晚啧啧摇头,上前拽起腿软脚软的太子爷,上手就拍了他脑壳一下。
“早知道就等他撕了你的襦裙再出来,还能讹他两头羊!”
“呸!娘稀皮的想的美!”羊倌儿又啐了一口,这才赶着羊走了。
余小晚拽着朱钰,推上了马车,两天不见,他明显憔悴了许多,她没急着赶路,沾湿了布巾给他擦了脸,重新上妆。
许是他年纪确实有些小,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多少也培养出了几分感情,看着他明明身子还有些抖,却强忍着眼泪就是不肯让它落下,余小晚忍不住母爱爆棚,心疼的唠叨他。
“让你逞强!活该!看你以后还敢跑,也不看看自个儿现在的身份,女孩子家家的独自一人跑到在荒郊野外的,能不出事吗?”
他红着眼瞪她,“我又不是真的女的!”
“那你怕什么喊我救你干什么?”
“我,我……”
羊倌儿走了,他又来了精神,脖子一梗,推开她就下了驴车。
“不用你管,我自己走!”
这死孩子!
余小晚也不拦他,驾着驴车赶到他身边儿,啧了下舌。
“你若真是个美娇娘,我哄也便哄你了,说不得哄着哄着就能成了自个儿媳妇儿。可你一个大男人,我哄着你做什么?想走就走吧,横竖咱们非亲非故的,我何苦出钱出力还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拦着你。”
将那些胭脂水粉包巴包巴扔给他,“记得上妆,免得真给人抓了丢了性命。”
他拎着就甩到了地上,“用不着你管!”
余小晚停车捡起,“我提着脑袋带着你,也不知自个儿图的什么。横竖都是你们朱家的皇位,肥水不流外人田,谁坐都一样,大不了你就被安个奸|杀罪名砍了脑袋,又与我何干?”
上了驴车一扬鞭子,她走了。
借着眼角的余光,她看到了他错愕的视线。
刚劫后余生,自然正是心有余悸之时,此处虽是官道,可位处偏僻,虽有过路人,可到底少了许多,不然方才那羊倌儿也不敢那般白日抢人,丢他一个人,难免还是会有些害怕。
怕是一方面,关键他也饿呀!
起码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这又行了这么远路,又累又饿又渴,还受了惊吓,啧啧,所以就说,何苦逞强?
本不过是怄气,也是不由自主把她当了自己人才怄的气,没曾想她竟真走了。
不用看也晓得,这会儿他定是一个人委屈的边走边哭鼻子。
余小晚行了没多远便下了官道,将驴车藏在了树丛后,坐等他过来。
养尊处优的娇贵太子,还是被爹娘可着劲儿宠着的,哪儿受过这苦?给他点教训让他长点心也就是了。
毕竟是男主,多少能有生出点什么思想觉悟吧?
等啊等,左等他不来,右等还不来!
她也没走出多远,怎的还没过来?不会是……那羊倌儿又折了回来,或者又出了什么旁的岔子吧?
余小晚越想越担心,赶着驴车重新上了路,回头寻他。
寻了一路都没寻到人,眼看着已跑到了之前分别之处,居然半个人影都没有!
这……不会真出事了吧?!
余小晚这下可真急了,下了马车高声呼喊,旷野之上,只有风声呼啸而过,听不到旁的半点声响。
这可怎么办?
都怪她!早知道就该拉着他上车,哄上两句又能怎样?到底是个孩子,何苦逼得那般紧?
她也没心思赶车,牵着缰绳一路喊一路寻,喊得嗓子都哑了,始终不见他的踪迹。
这年月,男风虽不算盛行,可也是有的,若他被谁拉了去,也不敢保证真就没事。
万一……
她不敢想。
这附近就这么一条路,他还能去哪儿?
※※※※※※※※※※※※※※※※※※※※
橙汁正在传送中~
已加载88.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