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本宫是东宫太子!大朱未来皇帝!本宫命令你保护本宫!将来本宫荣登大宝,定封你做丞相!”
余小晚正在忽闪着袖子解热,这一听,好悬没喷笑。
这朱钰怕不是傻了吧?逃亡在外,不说隐瞒身份,居然还这般大明大亮招摇,也不怕她报官抓了他。
果然是被宠坏了。
她轻吁了口气,道:“你若真是太子,那就赶紧的从我毛驴上下来,朝廷的人我可惹不起。”
朱钰大抵是作威作福惯了,一听她竟不肯,抱着驴脖子呲眉瞪目张口就嚎:“大胆贱民!看本宫做了皇帝,第一个先砍了你!”
余小晚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那也得等你做了皇帝再说,还不知猴年马月有没有哪一天呢!昨晚追杀你之人却是凶悍的很,我现在保你,指不定明日就没了脑袋。”
“你!”朱钰起气得两眼通红,“本宫现在就抽死你!抽死你!”
他下意识朝腰间摸去,摸了半天才想起已没了马鞭,这才伸胳膊打来。
余小晚稍一撤身躲开,啧舌道:“天呐天呐!都说当今太子跋扈骄纵草菅人命,看来都是真的,为了小命着想,我还是赶紧的报官捉了你吧。”
她作势要走,朱钰瞬间吓白了小脸。
“别,别去!我不抽你也就是了。”
有所畏惧就好,若是无畏无惧死都不怕,那倒不好办了。
余小晚回身,“你当真是当朝太子?”
“如假包换!”
余小晚转身就走,“草民命薄,惹不起朝廷,我还是报官吧。”
朱钰一个不稳,扑通一声摔下驴背,“别,别去!本宫会被杀掉!”
余小晚再度回身,“你到底是不是当朝太子?”
“当然是!本宫何故骗你?”
“再见!”
“别!别走!”
余小晚三度回身,再问:“你是太子?”
“本宫是……”刚说了三个字,噎住了,榆木疙瘩终于开了窍,“……开玩笑的,本宫怎么可能是太子……”
“本宫?”
“我……我!”小朱钰几乎要咬碎满口银牙。
余小晚这才折返回来,搀扶他重新上了驴,“我可有言在先,想让我护你可以,你得听我的,”
“好……听你的……”
本就娇生惯养,这又有伤在身,还摔了一下,这会子朱钰已是头晕眼花,天大的暴脾气也发不出来了。
“什么太子本宫的,这般胡言乱语以后万不得再提。”
“好好……”
“嗓门也要收一收,细一点,柔一点,现在起,你便是我的贱内,要唤我夫君,记住了吗?”
“好好……什么?!”朱钰陡然抬起头,“你让我扮女子?!不要!本宫……”
余小晚一瞪眼,他赶紧换了自称,“我乃堂堂大丈夫,如何能自贱做女子?!”
余小晚指了指他身上,他垂眸看了一眼,绫罗锦裙,纤腰丰|胸……
她几乎听到了他头顶血液涌动的湍急声。
眼看他就要暴走,她赶紧威胁,“不听话就报官!”
额角跳起的薄筋猛然鼓动了一下,瞬间消去,朱钰憋得小脸通红。
余小晚轻咳一声,又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过是扮做女装,有甚了得?”
朱钰气哼哼看向她,憋出一句:“你为何不扮?”
“又不是我逃命,你爱扮不扮,下驴!”
粗暴地拽了拽缰绳,好悬没把他甩下驴。
“虎落平阳被犬欺……”朱钰悲愤的扬起小脸,“大丈夫不拘小节!扮女子就扮女子,有甚了得!”
余小晚越看越觉得他年岁小,“你几岁?”
“十三。”
十三?!
这么说来,当日在上官府飞扬跋扈之时,他其实才十一。
这么小,三观尚未稳定,说不得还能拯救一下,毕竟是男主嘛。
余小晚又是一阵恐吓,许是他近些日子在宫中被晋王吓得不轻,除了最初嚣张了些,之后便再没了气焰,还算听话。
带着他买了最廉价的胭脂水粉,随便涂涂抹抹,画了个最老气横秋的妆容,看上去好歹与她这二十好几的酸秀才相称了些。
也幸而朱钰还小,喉结什么的并不明显,这般捯饬下来,还真成了个已婚小娇娘,丝毫看不出不妥,余小晚甚是满意。
买了些干粮蓄满水葫芦,又添置了些粗布罗裙换下纱罗,余小晚并未逗留,拖着那死活要去酒楼好生吃喝的朱小太子,匆忙离开了小城。
追兵随时可能过来,逃得越远越安全。
有了朱钰作陪,不必拘泥单骑,添置了个最简易的板车,驴拉着,过城穿镇,日夜兼程,两人接连跑了五日五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