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看起来还真不大对劲,从来了就一直盯着自己脚尖,都没抬过头。
唐湘沉有所察觉却没多嘴,只安心啃着手中的鸡腿,她对鸡腿爱的深沉。
“承王?他回来怎么了?胖子你不是一直崇拜承王吗?”
他小时候一开始病弱,铁匠夫妇不让他出去跟那些孩子野,总怕他又一病不起,没什么朋友。
后来身子骨倒是好了,却成了个小胖子,他胆子又小,唯唯诺诺的,久而久之就成了孩子们欺负的对象。
直到有一天女侠唐湘沉从天而降,打跑了那伙孩子王,这曹二胖子也就成了她第一个小弟。
曹二胖子虽然胆子小却和唐湘沉不一样,他是个十足的英雄主义者,连习武的理由都是保家卫国。
唐湘沉总说他这理由俗,他这样的上了战场肯定第一个跪,这孩子却是个死心眼的。
曹二胖子从小练武,勤奋倒是有了可总差那么些天分,练了这么些年也还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悠。
当时唐湘沉女侠一样救了他,他就跟着她做了这么些年小弟,承王驰骋沙场守庆国万里边疆,他就励志总有一天要进承家军。
“承王这次回来,皇上要把益国的平阳公主许给他做承王妃。”唐湘沉切了一声,一脸的不以为然,对手里这跟鸡骨倒是头恋恋不舍,嗦了又嗦。
要说起这益国,从前也算是这四海之内的鼎盛国家,可就短短五年间,竟是沦落到要将这第一美人都进献过来了。
益国落得这副田地也都要拜承王所赐,当年益国与庆国边境不安分,承王出兵镇压,可足足折了益国三元大将,一位王爷。
后正值交战,益国偏赶上爆发鼠疫,内忧外患,元气大伤,从此就一落千丈,再没起来。
这阳平公主还嫁进了承王府,两个人国恨家仇横在当间,偏还要绑在一块过日子。
唐湘沉丢了那鸡骨头,随意抹了把手,伸手就去掀那黍米酒的盖子,“胖儿啊,爷不爱喝这黍米酒,下次带斤花雕呗。”说着这手指头就伸进去了,搅一搅,再放嘴里砸吧砸吧。
嗯,也凑合。
这酒刚到嘴边,这小胖子也不知道发什么癔症,猛地锤了一下树干。
吓得她赶紧抱住自己那坛酒,甭管是啥,有总比没有强。
这黍米酒闻着也挺香的嘛。
“你说皇上他为什么啊,承王殿下战功赫赫,他……”
曹二胖子说到一半,就不知道如何往下说了,说是英雄配美人,可他总觉得就是皇帝欺负人。
嗯,入口柔,一线喉,好酒!
“别想啦,人皇上的旨意有问题吗,自古英雄配美人是不是,人两口子咋过跟你有啥关系,你又不能和承王殿下过日子去。”才一口酒进嘴,唐湘沉这就开始不说人话。
曹二胖子就更不乐意了,伸手过去就推了她一下,唐湘沉倒也会借坡下驴,顺着劲就下了树,可是吓了胖子一跳,她倒是跟个猴子一样,翻着跟头都能下树。
只可惜了这一小坛黍米酒,折腾一回撒了大半,唐湘沉站在底下为它深表哀痛,哀痛到曹二胖子都以为她要舔起来喝进去。
不过泥土的渗透力到底是强,撒出去就没了影,并没给她机会。
“爷走了!下回带花雕。”唐湘沉拎着酒坛子,挥着小手,妖娆的扭着小腰。
曹二胖子也下了树,她想不出唐家那些个大家闺秀里,咋就出了她这么个欠揍玩意儿。
唐湘沉爬上墙院,充分的吸取了教训,她就坐墙上喝完再下去。撒了大半的黍米酒没剩多少,她咕咚咕咚两口,见底了。
长叹一声,得嘞,又得等半月。
唐湘沉一口干了坛中酒,跳下墙去,呀?她院子里站着的是个人?仔细看看,确实是个男子,看其穿着非富即贵,金冠束发,看着还人模人样的。
就是不知怎得,一脸的伤春悲秋,唉声叹气,不知道的还以为给她奔丧来的。
“公子切莫在此长吁短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呢。”唐湘沉拎着个空坛子站在门口,说话是一点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