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0过继
黄震东回到房里后依旧觉得一股违和感,那女人让人很不舒服,平时浑沌的一双眼睛今晚特别的明亮,似惊慌又似兴奋……
甩甩头,青年将手里的摄影机放到桌上,鼻尖还隐隐有股臭味,惶惶不安的看了看门口,脸颊阵阵发怵,根本不敢再睡,更是将灯光全部打开,不想与丁点黑暗共处一室。
将录下的影片播放,镜头是从门边拍摄的,先是一群跑过,而后一只乌黑鬼童窜地而过,后头紧随着另一只鬼童,如奔犬一般四肢跳跑着,伴随每次移动,就会录制到奇怪的嘎啦嘎啦声。
青年在那鬼童映入镜头内几秒后便不敢再看,那景象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想起那如胶皮的光泽,他的腹中就隐隐作呕。
房东吴雅仁在将一众住户安抚回去后也是头疼,捏了捏眉心,她身边的女人看她头痛难忍,有些讨好的靠过去。
吴雅仁看了她一眼,叹气「不是说过不用着急的,你半夜弄出这么大动静,大家都会发现不对劲的。」
黄惠如瑟缩了一下肩膀,一双眼睛大的夸张,极为神经质。
看她那样吴雅仁也没再说什么「先进去再说。」
两人离开走廊回到房内,房里却是最不平静的地方,一股味道已经深入墙壁之中,腥腥咸咸的味道就像鱼尸般,偏又混杂着一股浓郁的药油味,两种气味混合,让人直想呕吐奔逃。
但房里的两人却将门给关严实了。
屋里的一切家具都东倒西歪,电视桌椅柜子不是歪斜就是干脆的倾塌,一地的玩具包装,走到一房间里更是纷乱,里头是成堆的婴孩用品,婴儿床婴儿车都是有的,还有那字画后的暗门,大开着里头露出镶嵌的陶瓮,静止不动却给人张牙舞爪的阴霾。
「电话呢?」吴雅仁看着混乱不堪度房间眉头皱的死紧。
黄惠如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裤兜,这时,房里半开的柜门吱吱嘎嘎的发出异响,吴雅仁顿时着急了「快。」
迅速找出手机拨号递出,吴雅仁结果手机后一通话就问「上尊,您给的符已经失效了,现在该如何是好?」
她们问得紧急上尊却是早有所料,不急不徐的在她的暗房中虔心作占,手握成拳在熏香上顺时钟画圆,轻轻松手,几枚铜板落于草席之上,有正有反。
「过继。」她淡淡道。
「这……」吴雅仁有些犹豫「难道没有其他办法?」
上尊并不强迫「过不过继看在你们,但鬼童已到了不可控制的阶段,反噬在即。」她的语气平淡,好像反噬不过是稍稍跘一跤一样无伤大雅。
吴雅仁还想再考虑,时间就已经不容她细思了,吱嘎作响的鬼门上鬼童现形,攀着柜门玩得不亦乐乎,另一只则在瓮旁绕爬,而在一边呆坐的黄惠如也看见了鬼童,抽着气后退,见此状,她也只能咬牙「好吧!该怎么做!」
「你可得想清楚了,过继不易。」上尊说道,拨弄这草席上的铜板。
黄惠如却急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起身一把夺过电话「过继该怎么做!我要过继!我同意过继了!快点!」
上尊听那急急呼喊的语气「哦?」反倒勾起了一点兴趣「你同意了?」
黄惠如就像怕她不相信「我同意!该怎么做!」
电话那头静了片刻,黄惠如心急如焚,只听电话那头传来几声清脆细响后,那人才又开口「滴血入瓮换鬼童,旧主新主的血都要。」
黄惠如听了方法后,马上就要挂上电话,上尊却说道「过继仪式时间不定,鬼童只要现形作乱就要滴血。」
也不知那边的人听是没听见,电话被挂上了,女子也不在意,将手机扔开,点算着草席上的铜板,淡笑道「唉呀,果然不论过不过继,都是凶向……」
不过已然切断电话的两人自然是没有听到,双双凑到陶罐前,将陶罐上五年来从未开封的封纸给稍稍剥开一角。
腥臭味扑鼻而来,饶是习惯了这臭味,忽然浓烈了数倍不只依旧让人不适,攀附在旁的鬼童呀呀尖叫,扭曲的手成爪状在地上墙上抓挠着。
它们饿了。
刀片划过肌肤,两滴血从两个女人的指尖流出滴入瓮中,混入里头浑浊黑暗的液体,就一个瞬间,鬼童消失了。
陶罐中的液体浓黑,根本看不清里头浸泡了什么,只突然浮起一阵泡沫,咕噜咕噜,像是满足的吞咽下去。
稍稍两滴血,今夜终于是平静了。
蓝水这边才刚洗完澡,拿着快毛巾在擦头发,用手机视讯在和夏约禾聊天「这什么影片?你接新案子了?」
夏约禾在视讯里头顿了两三秒才有反应,画面也有些迟缓「和上次照片的同一件,拍到了东西,你帮我看一下。」
「哦。」蓝水坐到桌前,那影片以蜗牛爬行的速度终于是传过来了。
夏约禾用手撑着脸颊「怎么你今天的信号不太好。」用一下顿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