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8【抛弃again】
正祭拜到一半,古家墓园闯入了个不速之客,打断了循规蹈矩的祭拜仪式。
闯入的自然是古杜真,一些抽空前来祭拜的古家人倒抽一口气,不只因为古杜真的胆大妄为,更因为她后头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倒行尸,正以诡怪的姿势爬行着。
一些老一点的前辈认出那是早已封印的禁术,在古杜真开口前就大骂道「旁门左道的妖术!真是败坏古家!呸!」
众人议论纷纷。
古杜真被骂,脸色不免惨白了几分,本来一路赶来胸口已经快炸了,现在那股透不过气的感觉更加压制住她的胸口。
但她怎么也不信父亲会就这么又把她赶走,一脸期盼的看向背对她而立的父亲,诺诺的唤了他一声「父亲。」
「你为何还未上路去鹊院?」父亲一句话便将她打入深渊。
「父亲!」古杜真直挺挺的站正了,认为自己怎么也不该受到如此对待「我为了完成您的期望付出了这么多努力,您怎么能这么对我?两年前您分明是让我回来继承家主之位,现在又……又抱回弟弟也罢,可为何还将我赶出本院?」
为了古家,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是吗?
家主却冷瞟她一眼「家主之位传男不传女。」
古杜真嘴唇抖了抖「难道父亲一开始就没打算……」她感觉到有些头晕。
家主挥了挥手,其他古家人很识趣的先退下让家主处理他的家务事,没了闲杂人等,家主才走过来「你这次回来确实为古家牺牲不少,但你可别忘了,这是作为古家人的义务和责任。」
「你在古家学习到的一切都对你有无穷的影响,这也是为父对你的栽培。」
「未来下一代家主为古家振兴荣耀之时,你便能知道你也尽了一份心力,这便是你对古家付出的回报。」
他很难得的对古杜真说了这些,或许是这辈子他对古杜真说过最长的一段话,可古杜真只觉得脑袋被重击一样听不清「我也能……振兴古家的。」她能更努力,她知道她办得到。
家主却勾了勾嘴角,露出了嘲讽「你不过是会制点鬼尸的女娃,起的了什么风浪?」
古杜真忽然想到了一点,为何父亲愿意大费周章为弟弟续命不惜杀人,却让她以切断自己情缘这样的方式来换取鬼缘,一个隐隐约约的答案就在心底。
说到底因为她是个女儿,又没有天分,父亲从头到尾都未曾产生过为她用心的想法,她这一次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古杜真腿软了,就在家主面前跌坐在地,而父亲甚至没有出手扶她一下,而是居高临下的摇头「原来为父也是想过培养你,但可惜你资质实在太差,但你后来的断寿缘一法,倒是给了我一个想法,也算大功一件。」那想法很显然就是为小少爷续命。
古杜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次决心,竟将自己推上绝路。
「不过你也算进步良多,竟能亲手将那人制成倒行尸而面不改色,确实不错。」家主摸了摸下巴看着不远处的倒行尸。
古杜真眨了眨眼睛,突然醒悟过来冲了过去,一把揭开从未想过要拆下的布袋,那布袋期间一直绑在倒行尸的脖子上,拿下时扯下颈子上一层黏乎的物质,但古杜真只是对那张熟悉的脸瞪大了眼睛。
申大哥!
她脑袋一片混沌,只想起当初对青年说话时青年的剧烈挣扎,申大哥在死前便知道是她,认出了她的声音!
家主在她身后道「你未遗传为父的灵力天赋,却有你母亲为古家的狠心,你母亲当初自断全部寿缘而为古家产下了男孩,可惜保不住,这次你同样为古家后代而做出巨大贡献,古家将让你在鹊院衣食无忧直至终老。」鲜少人知道,家主在很年轻时便被算出此生不可能有儿子,但我命由我不由天,这么多年过去,他本院还是有了个健康的继承人了。
母亲……
古杜真只记得自己恍恍惚惚的带着申大哥回到本院,再醒来,就已经在鹊院的床上了。
古鹊青很是高兴自己的姑姑回来一起住了,见姑姑醒来便小声溜进房里「姑姑,你好些了吗?」
古杜真坐了起来,感觉头很疼,却揉了揉古鹊青的头发「好多了。」
「姑姑。」古鹊青自动自发的爬上床坐到古杜真旁边「你回来住,是不是因为本院发生了可怕的事情?」
听说一位从鸢院派来的老师,在本院中被残忍的杀害,内脏被吃光,骨头上还有啃痕死状凄惨无比,却不知是那个丧心病狂的凶手干的。
奇怪的是家主操草草将人埋了,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不是。」古杜真笑着摇头「我回来是因为想和青儿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