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不知道,听上级指示”
“叔叔老家呢?”
“东北黑龙江的,不过家里没人了,都让日本人杀了”
孙绍山苦笑,杀他全家的是日本人,现在救他的还是日本人,他都不知道该恨还是爱。
1949年,战场向中原转移,东北相对安稳很多。村里的伤员能走的都走了,孙绍山留了下来,听说附近建农场,他等待分配。
“叔叔,我们家能去农场吗?”冰兰问孙绍山。
“应该可以吧,建农产总是需要人,冰兰难道想去农场?”
“爹娘都去就好了,娘每天很累很累”
孙绍山摸了一下冰兰的头:“知道心疼你娘了?去农场也会很累,尤其开始什么都没有的时候”
“总有不累的时候”
“你娘也不是没熬头,人总有生老病死,村里待着吧,再苦总有头。农场开始是开荒,条件非常艰苦,我怕你娘禁不住折腾。”
孙绍山说的是实话,他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那里什么条件。但好一些也会带着冰兰一家。他知道那个女人很累,现在挺着肚子依然忙个不停。
高家要给儿子娶媳妇了,全家都在忙,忙着盖新房,这次高寿昌决定盖青砖房。
高家表面的经济收入依然是猪,越养越多,今年已经增加到了六头。所以喂猪的任务很重,好在冰兰大了,凤兰能跟着干活。永星和永强开始下地,十岁的孩子开始跟着干活,冰兰觉得高家摧残青少年。
大黑马给高家增添了不少助力,儿孙都在家,冯氏开始不再下地干活了。山杏先生了孩子,冯氏忙给伺候月子和一家人的饭菜。
冰兰觉得冯氏只是做了指挥者,大部分活计都是她和凤兰在干,更准确地说是她在干。冰兰用大锅煮着一锅锅猪食,然后再送给每一头猪。永星过来帮她拎着猪食桶:“要是干不了就不要干了,我看这家人就是欺负咱们好使唤不说话”
“你觉得我们还能怎么办?这事我会说话,不会再让这种事继续膨胀了”冰兰抢过桶,几步就走远了。手里就像没拎东西。
真是怪人!永星嘀咕一句,追上去:“过几天要不要进山弄点东西?”
“去,嘴巴正淡呢,也给娘补补身子,这次就别带村里其他人了。”
“知道,放心吧!”
三个的友谊牢不可破,干什么都是一起。冰兰有力气,有主意,每次出去都有收获。现在他们弄来的东西可以截留部分,这是跟冯氏打成的协议。
事情起因是因为一头野猪,冰兰他们做陷阱抓了一头野猪。偷着赶着车就去卖了。还是路上被村里人遇到他们才知道有那么回事。
回来三个被揍了一顿,但是三个理直气壮:“衣服破的没法穿了,没人给他们做衣服,鞋破了没有鞋子穿,到现在他们还穿自己编的草鞋。既然没人管他们,他们只好自己想法办。”
永强更敢说:“我们都十几岁了,总不能走着路就让被人看了屁股吧!”
高寿昌这才正视几个孩子来,的确,几个孩子身上的衣服很破烂了,他也埋怨媳妇对孩子太抠门。但是一码事一码,教训还是要的,三个人被狠打了一次。结果就是换来冯氏给孩子们都做了一身衣服。
孩子们大了,有主意了,真给你安心眼你也没办法。尤其两个日本人鬼精!平时那些小动作他们不是不知道。但是也没少了家里那份,大伙就忽略了。冯氏对这三个孩子真的没办法,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最后的结果估计是作用不大。
不是没作用,还是很有作用的,三个孩子从此就没出去了。老老实实在家干活,让干啥干啥。时间长了家里人都有些受不了了。以前三个孩子隔三差五弄点东西给家里改善一下。高家别的不说,野味经常吃。
时间长了不吃,就是高寿昌都有些受不住了。“永强,明儿去套两只兔子吧”
“爷爷,现在兔子不好套了,要往山里走。进山很危险的”
“哦,永胜跟着去”
“好”
哥俩出去半天,回来倒是抓了一只山鸡,掏了十几个鸟蛋。
清汤寡淡的喝汤吃肉,高寿昌想着以前的日子。是不是应该鼓励三个孩子继续?要抓猎物最后还是要靠人力。陷阱一般不会随便用,大家都生活在这里,万一伤人怎么办?
临时用的都会做出标记,用后不久就要填上。冰兰觉得用药有伤天和,来的时候用几次不得已。现在他们三个每人弄了一把简易弓.弩,一把刀。箭头用点麻醉剂,多少起点作用,主要还是靠自己的能力。
只是东西都藏在老光棍那边,老光棍那里就是他们的据点,后来多了一个孙绍山。他们倒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就是解解馋,弄点皮货什么的。值钱的让老光棍帮着卖了攒几个钱。
如果不是冯氏对他们很抠门,平时根本见不到一分钱。他们也不会这样做,姑姑出嫁了,给四叔小叔叔攒,等四叔小叔叔结婚了是不是该大哥的了?怎么家里每年养猪喂鸡的还是不够?别人不知道,冰兰可是知道冯氏手里还有五十块大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