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娘跟着宫人走向了平常太子妃休憩的偏厅,自从太子妃所掌权柄越来越重,能用于写诗做画空暇时间已是越来越少,所以太子妃不再亲自到李玉娘所居别院与李玉娘赏景品茶做画消磨时间,但事物越是多越是要放松心情,故而这半年多都是李玉娘应太子妃相招来东宫做画。
如往常一般,李玉娘由宫人领着到了静室,这里是太子妃处理完公事之后的休憩之所,里面一应做画工具是备齐了的,如前几次一般,里面空无一人,李玉娘也不等太子妃,李玉娘知道太子妃若是有闲自会赶来,若是无空她将画作做好之后先行回去,晚间太子妃细细品鉴过后自会遣宫人或是带着一幅太子妃自己的画作或是几句诗句,也算是李玉娘与太子妃完成了一次交流。
今日李玉娘画的是一幅白雪图,上次来时太子妃曾说在这深宫困守未曾得赏天地白茫一色的美景,李玉娘此次便打算用手中之笔为太子妃勾勒出这幅美景。
几笔勾勒天高地广,几条线条画出远山层叠,方寸画纸观之却能让人心旷神怡,因是意象画不比工笔要细细描画费时费力,李玉娘一气呵成画完这幅画作没用了半柱香功夫。
放下手中画笔从宫人手中接过热茶,借着杯中传来的热度温暖着双手,太子妃依旧没来,李玉娘却并不打算再做一幅画作,虽说时辰还多,但这幅雪景图是李玉娘花了月余时间,乘马车看了十几外好雪景,心中打过几十次底稿才做出的。一面观赏这幅雪景图一面回忆这些时日看过的风景也是一件惬意的事,只可惜太子妃又无暇,不然她可以好生与太子妃聊聊这幅雪景图的成画思路,不过太子妃是知己,想来就是没有自己的解说她也一定能看出一二。
今日太子妃本来事务处理的差不多了才叫人请李玉娘入宫的,只是太孙妃特意前来请安也只得相见,毕竟为着省时间处理朝堂后宫之事,东宫已然好长时间没有晨昏定省了,太孙妃吴爱莲又处事不差,平常东宫事务她料理的清楚明白,太子妃又放权,是以不用事事回禀,太子妃与太孙妃这一对婆媳虽说同在东宫住着,但十天半个月不见面也是常事。
太子妃本就是个爽利性子,这些年更是手握权柄,越发不喜欢人婆妈客套的绕圈子说事,太孙妃吴爱莲也是知道的,行了礼请了安后就直说了来意。
“母妃事忙,儿臣不敢叨扰,只恐有一事儿臣思来想去还是得禀告母妃,请母妃明之查之处之。”
“何事?”太子妃问道。
“母妃,此次科考有一奇事,一间小小的民间学堂,成立时间比之京城的各大书院连个零头也算不上,府试之时拢共才有八人中举,偏生院试之时这八人全都进士及第。还有,这民间学堂里的夫子均是女夫子,管事的院长是通政事副吏之妻李氏,儿臣常听母妃说起这通政司是天下消息最灵通之处,儿臣又想起坊间传得沸沸扬扬的传言说这陆副使有秘技绝招能让人必中......。”
“母妃常说,若无实证莫要妄言,特别是我们做上位者的,有时我们的无心的一句话,下面的人引申开来会变成大事,儿臣本不想来母妃面前说的,只是这次院试,那陆副使的堂兄、表弟也一并中了,这一事是巧合二事也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吧,科举取士事关江山社稷,它也是天下学子的进身之路,最是得天下人关注,儿臣在深宫之中也都听说了此事,实怕这落榜之人若是觉得不公,倘若闹了起来怕是更不好处理,母妃教导儿臣处理事情最好是在事态未曾扩散开来时处理好,儿臣发现了怕母妃事忙,一时有疏落特来进言。”
“你是说这草堂学院可能舞弊?”太子妃沉声问道。
“有无舞弊儿臣没有证据不好说,只是确有可疑。”吴梦莲回道。
“此事我知晓了,你先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