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化家在南宁府是属于有余粮的那一拨的,马家又只得马化一个男丁,在马化人生字典里就没有努力二字,以前就是有一天没一天的读书,反正马化也就是不努力而已,他也不败家啊,马父马母本来一点也不强求的。
但是后来南宁府换了个新知府,很是平易近人,马家就是一般士绅之家,不过是在南宁府扎根久远点,但还算不上世家,这陆知府居然宴请了马家,马父第一次看到了读书人的风光。
马父回家就和马化说让他认真读书,“你看看人家陆知府,比你就大几岁,人家就是知府老爷了,爹也不求你这么出息,你就是中个举也好啊。”
中个举也好啊?说得容易,马化当即还口,“你看看同知大人,不就比你大几岁吗?你看看以前咱家的世交那祝家伯伯,还和你同一年的,只比你大上几个月呢,你两还是一块入的学堂,人家中了举当官去了,你咋还是个秀才?我也不求你多本事,你也中个举试试,我和祝家妹妹还能有机会结亲。”
气得马父追着马化绕着马府跑了三圈,还是马父年纪大了,实在是跑不动了才做罢。
本来这事也算过了,但哪成想知府夫人居然还办了个什么女学,将马化的妹妹马慧给收了进去读书,马慧居然能得女学头名,那叫个不得了啊,马慧硬是凭自己在马家地位上升了。
马慧本就不服气,凭什么哥哥只因为是男人就地位比她高,自从进了女学,学了点东西,她有事无事和马父聊聊诗书,经算,一家子闲聊还扯点典故,马化居然插不上话,这能忍?
好不容易马母发话了,一家子闲聊不许说那些个酸儒的话,马慧又插手了家里的生意,帮马父盘出了好几笔算错的账,一连几天就听马父夸奖马慧了。
马母,马母也夸女儿,她之前发话是因着她也听不懂,她不想被一家子排除在外。
马化觉得在家中的地位岌岌可危,不就是读书吗?谁不会似的?
马化努力了一年,本来他之前就有基础只是不努力罢了,中了秀才,可把马父马母给喜坏了。
马化得意的与马慧一挑眼,但马慧回了个奸笑给马化。初时马化没明白,但当他被连人带铺盖送到府学时,管家只留下一句,“老爷说了,少爷不中举人不得归家。”才明白马慧那笑什么意思。
当然府学居然不只是死读书,居然还有武学课还是让马化很喜欢的,反正家中也没少马化银钱,他就自自在在的在学府安住下来。
下了学,几个年纪相仿的同窗,一起比划下拳脚、一起登山、一起下馆子好不惬意,特别是马化发现自己只要一抬头,稍微斜下眼,左右人的答案他就能看得一清二楚,完会不用努力学习,就能不是掉车尾了,与家里有交待,自己还能自在玩乐之后,更是觉得在府学里也不差啊。
好日子是什么时候没有了的呢?
是那日去看武举后,自己手痒试了下射箭,自已居然是个神箭手,马化还好生得意了一天。
第二天,陆知府就来找自己了,只怪当时太年轻,见事太少了,听得陆知府忽悠说自己才学不差,武学更是有天份,只要稍微努力一点别说是武举人,就是武进士也能得中。只需得三年,自己中了武进士后,想来家里就不会逼迫读书了。
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居然与陆知府一起畅想了考中后,想睡就睡、想玩就玩的好日子,然后应承了学武一事。
陆知府不但让陆山、陆海教头来教自己,还去岭南总督那请了人来教。
而且在马化中了武进士后,虽然他没去申请当官,朝廷居然有调令将他调到了京城,当了个羽林卫的队长,从此早上得早起,操练不得停。哪敢有半分疏忽?皇城之中,丢官事小,就怕惹恼了贵人,连累家里马化心中难安啊。
其实说陆仁去岭南总督府请人来教马化是个美好的误会,陆仁那有那般长袖善舞?还和总督搭上关系了?
实在是这几年山民与汉民相处融洽,山民这一代适婚龄的男性均在学府学过知识,又常与女学一起办活动,少年少女们自然是成双成对的多。
什么?学府离女学还是有点距离的,那算得上什么距离?人家在山上隔着几个山头要是看对了眼都不怕翻山越岭的,这平地一点距离那里能拦着这群人?
只要女学下了学,那门口就能有几十个男学子在那等着,有对象的就护送对象回家免得被别的饿狼叼走了,没对象的就在边上对天,对地,对树,对花的装模作样的吟着自己新写的诗。就盼着有那个姑娘听着觉得文采不错,能一起讨论一下诗文。
短短几年时间,比以往几十年与汉人结亲的多,而且还没闹出以往两小口因着生长环境不同而和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