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此时有人见着了此景,定会觉得望见了神仙妃子,也不知仙子在看何物,目光温柔,面带笑意,神色恬静。
微风轻轻带来了花园中百花的香味,玉娘看着小外甥女的画像,耳畔仿佛响起了暖暖咯咯的笑声,牡丹花被人摘下,去了枝叶,平铺于陆暖暖身下,小暖暖身穿大红色的龙凤肚兜,藕节一般的白胖小手、小脚上各套着一个银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小小的孩子躺在花瓣中,皮肤与花瓣一样娇嫩,她水汪汪的双眼好奇的注视着这个世界,小手吃力的抓着一瓣花瓣,正张着无牙的小嘴想品尝这“美味”。
再翻开一张,那花瓣不知道是小家伙自己吐了,还是被大人拿走了,没了花瓣,小暖暖就抱着自己的小脚丫,啃得津津有味,口水横流。
被什么吸引了?顺着小暖暖的目光望去,一只波浪鼓出现在了画中,小暖暖伸着手去够,小脚被放开了,离开了嘴,但还停在半空,蜷曲着,头歪向了左侧看着波浪鼓。
这又是另一张了,小家伙趴在厚厚的毯子之上,小脑袋抬起来,双眼又黑又亮,小嘴微张,有口水垂涎而下,一只手手肘支撑着身体,一只手向上努力的伸着,你想要什么呢,小家伙,你那无良的爹娘又拿什么逗你了?
还有几张上面标注了,一月、二月、三月字样的墨色的小小手印、脚印,一张一张的小手小脚变得越来越大,让人能从上面看出这小家伙的成长。
玉娘看过之后,将它们一一卷好,轻柔的放入樟木箱子,待到下次又有新画来了,她再又一起拿出看看。
锁上铜锁,玉娘心中念叨,月娘居然放着个这么可爱的小暖暖不管,去操心女学,唉,我的小可怜,你父亲忙,母亲更忙,你可还好?
拆开月娘的信,见上面写着“我家暖暖是个小傻瓜,天天就知道乐,就没见她哭过,听陆仁说,洗三那日扎耳朵的时候,这小家伙哭过,妹妹一时好奇,捏了捏这家伙的脸,都有红印了,也没见她哭,倒是奶妈还说我太心狠了,医女与我说过,这小婴儿脚心很敏感,一弹就有感觉,妹妹试了试,暖暖果真哭了。吓了妹妹一跳,但这小家伙没掉泪,只是嚎,好好玩啊。”
“那有这样做娘的......。”玉娘真想替小暖暖抽她这不靠谱的娘一下,做爹的也不行,也没说保护着小暖暖,可怜,可怜,怕是连衣裳那狠心的父母都不曾经心准备,不行,我得再给她带着东西去。
月娘收到姐姐的东西时,点着小暖暖的鼻子,“你个小家伙,这么招人爱啊,娘求你玉姨给几幅字,好让女学的姑娘们照着练练,也如你玉姨一般写一手好字,她才给我写了三幅,你都还不会叫人,你玉姨就送了你三车东西,真是太有本事了。”
陆仁正在看那几幅字,只觉行云流水,望之悦目,就是如他这般不会欣赏之人,也不禁赞叹,“月娘,我怎么觉得姐姐这次的字又更加精进了呢?”
月娘走近一看,“呀。”玉娘的字已成一代大家了。
月娘急忙将玉娘的信拿出,就是封口处的“月娘亲启”四个字都是别有风骨。
小心翼翼的拆开,真是不舍得伤了这字,展开一看,只觉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只是内容尽是数落自己的,月娘嘟囔,“我哪里舍得虐待暖暖嘛。陆仁,你看,姐姐还说你了,说你没保护好小暖暖。”
陆仁伸头一看,满篇的为人父母要好好疼爱女儿,要与之亲近,要与之玩乐。
陆仁试探提议,“不若,今晚我们陪暖暖睡上一晚。”
月娘吓了一跳,回想起了什么恐怖经历一般,“你确定?”
“说不得她又大一点了,没那么闹了呢?”
月娘鄙视的看着陆仁,“暖暖一晚上要醒来吃几次奶你没问奶娘。”
陆仁也是打了个激灵,“问过,问过,吃五次。”
月娘掰手指,“吃五次,拉大二次,拉小不知道多少次,我们还睡吗?”
陆仁道:“看来还得给两个奶娘加工钱啊。”
月娘抱起小暖暖,“我不但给她们加了工钱,就是那猪脚汤都是不断的供应着,这小暖暖怎么这么能吃?之前只请一个奶娘,那奶水都供应不上。”
陆仁捏捏女儿的小胖脸,“说不得像你一样的天生神力,自然是比常人吃得多点,也不出奇。”
“你看,暖暖的脸就是这么容易捏红,你刚刚用力了吗?还不是红了,怎么能说我是个狠心的娘呢。”
陆仁乐了,“没只说你吧,我在你姐姐口中不也是个狠心爹吗?”
其实两人如何不疼爱这第一个孩子?每逢休沐,定是一起伴着暖暖的,月娘定会为暖暖画上一幅画,陆仁就给暖暖印手印,印脚印,不光是玉娘那放了一箱子的画,月娘也有一口大樟木箱放这些画,不久之后,就得再做一口箱子来放了。
只是平日里是真的忙,只有晚饭后能陪着暖暖个把时辰,一家三口好生亲香,然后,暖暖就饿了,找吃的去了,陆仁与月娘才会安寝。
今日恰逢休沐,月娘提议陆仁抱着小暖暖在桃树下站着,她来画上一幅画,好叫姐姐看看她们夫妇二人,很是疼女儿的。
只是如今桃花已经凋谢,桃树上只有些拇指大小的小青果藏在树叶之中,实在不算是什么好景致,陆仁托着小暖暖做出一幅摘果子的样了,让月娘观察了一会后,手酸的不行,正要放小暖暖下来。
小暖暖不干了,还没吃到吃,快高一点啊,就快够到了,等我摘到了进了嘴里爹你再放我下来啊,我还要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