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笃......”
厨房里剁肉声不断的飘出,田妈看着双手不断挥舞的月娘是忍不住道:“夫人,这剁肉是个力气活,让我来吧,婆子有力气。”
月娘抬头道:“没事,没事,我喜欢做,你听这笃笃笃笃的声音,好好玩。”
田妈想叫小桃跟着劝,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小桃,小桃无奈,自家小姐自家知道,是有力没处使,最爱捣鼓这些事,以前夫人不让小姐进厨房,现在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可不得撒欢的玩?
小桃道:“没事,田妈,你来帮我看看,我抹这么多盐够了没?可以挂起来了没?”
田妈一看,“哎哟,太少了,这一罐子盐,你半罐子也没入下去,那肉可不下饭。”
山里人口味重,而且也没舍得吃肉,将肉历来是腌得咸咸的,但小桃也是在厨下打过帮手的,就这么些盐她都觉得多了,但她没做过腊肉,一时也不敢确定要多少。
“小姐。”小桃求助道。
月娘剁肉就和玩一样,小桃与田妈的话自然是听到了,“你将这些肉分成三份,这个份量盐的放一份,田妈说的那个份量的放一份,再放一份比这个多点,比田妈说的少点的份量放一份,你给它们标记好,我们都给熏了,等到时候一吃,就知道那个更合我们口味了。”
“哎。”小桃应了,利索得将肉给分好。
田妈在洗猪肠,见主家有自己的主意,她也不是个不灵醒的人,自然是不多说了。
去打热水打算再给这猪肠洗一遍时,见月娘将肉给挑起来,苦着脸,看着怎么还有些肉连着丝,提醒道:“夫人,你先将那肉给切成小块,再剁肉沫就不会总有些肉连着了。”
月娘照着做了,果然容易剁很多。
月娘剁好肉,田妈也正好将那大肠处理干净了,要放盐的时候,田妈问:“夫人,这个也像小桃那样分三份,放三样分量的盐。”
月娘点头,“田妈提醒得对,我们也这样做。”
田妈是挺了挺胸,咱就是这样听主家话的人,要不然也不能上任县令走了一年多了,这任县令一来,又请自己来做帮工。
就是这陆县令比上个县令排场还小,不然自己也能叫老姐妹一块来做活了,这夫人亲自下厨,县令自己扫院,也是,太节俭了一下。
不节俭,不节俭能怎么办,总不能自掏腰包的当官吧。
陆仁一直见不到知府的面,就更不要提要钱的事了,还是月娘让自己拿着岳父的名帖去拜访,知府才又见了陆仁一面,给拨了三百两银子,修葺县学,再给了两个夫子名额,日后可以领俸禄。
三百两说少不少,说多不多,要是县学没有荒废,只是要添点瓦,刮个粉,上点漆,那是还有得剩的。
但是县学里连张桌子都没,真正的只余四面墙了,那墙体斑驳,也是用不得了,得重建县学,那怕不修那么大,几间学堂,一个食常,四间学子宿舍,二间夫子宿舍,还得砌外墙,就别说人工钱了,材料费都得一百多两了。
陆仁是没得法子,陆山、陆海都给他拉来做了木匠,只请了一个砌墙匠,一个瓦匠,其余人手,就是陆仁带着一班衙役给充当了,好歹省了一笔工钱。
要不是看在陆仁一来就发了俸禄的份上,一班衙役还叫不动呢。
陆仁新获称号陆抠门,但陆抠门听了也不生气,反而将抠门精神发扬光大,让衙役们将那些边角料分好类,木料给送到食堂做柴,石料给填得平平整整得县学修了条石子路,中间少了点石子,叫大伙到河边运了两车鹅卵石补够。
就是买那些书本,陆抠门都没舍得在隔壁县买,是的上阳县就是这么穷,没有书铺,买个书还得去隔壁县买。
不过反正是要出去买,那就走远一点,陆仁托赵六福上外地买去了,去的有点远,现在还没回来,因为他先拿了银子,叫赵六福收了些山货,让他一路给运着,跟着商队贩卖到别省去,然后再从别省带书、带货回来。
陆山、陆海是刚刚当上衙役,还没来得及过几把巡街的瘾,就得脱了那公服先充做木匠,好不容易木匠活做完了,那身公服还没来得及再上身,又被陆仁给当做伙计派给了赵六福。
临行前,陆山、陆海不死心的问:“就不能说是去公干,咱穿着这身衣服去买书吗?”
陆仁给他们解释道:“要只是让你们买书,你们穿这衣服说是公干也行,这不是还得买货卖货吗?我也不能打锣敲鼓的说我这赚的钱会放入县学,那人家不得认为我以权谋私,用县里的衙役押送货物,给自己赚钱?华朝是不禁止官员经商,但也不许公器私用,这方面最是查得严重了。”
“也就是没人知道你们也录入衙门了,不然连你们我也不能派去,但这路途迢迢,我也不放心姑父一个人去啊。”
陆山、陆海能怎么办,这也是他们自己的姑父啊。恋恋不舍和和自己的公服告别,陆仁是看得嘴角抽搐,“行了啊,别做得一幅生离死别的样,回来就能穿上了,离家的时候和嫂嫂们也没这个样啊。”
陆山白了一眼陆仁,“你咋知道我和你嫂嫂没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