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气(1 / 2)

竹佳被送回听竹轩没多久,刘宏又拨了数十人过来照料,都被竹佳婉拒,甚至连太医都被谢绝门外。

卧房内,庆春跪坐在榻前。边上药边不时的吹着鞭伤。他看着竹佳身上的伤,眼圈红着却不敢掉泪。竹佳趴在榻上,紧紧攥着被单,额上冷汗簌簌的落,却隐忍着不肯出声。

庆春看得心疼,低声劝着,“公子,你要是疼就喊出来,喊出来就不疼了。”

竹佳偏头,脸色煞白却依旧强颜欢笑,“没事,不疼。”

庆春扁扁嘴,“早知道就不该相信那个人,不该让公子和他去的。”

竹佳听庆春这样说,眸色一暗,喃喃道:“不怪他,他是好意的。”

“好意都把公子害成这样,若是歹意,岂不是要了公子的命?”庆春愤愤说着,手上不觉加重了力道。

竹佳“嘶”的倒吸一口凉气,庆春忙不迭的抬起手道歉,“公子还好吗?都是奴婢的错!”

“没事。”竹佳长长出了口气,看了眼庆春手中的药,“敷好了吗?”

庆春看了眼竹佳背后浸血的白色药末,点点头,“好了。”

“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竹佳将身子向里,眼睛轻轻合起。听着庆春离开,竹佳将身子一蜷,泪簌簌的掉,擦也擦不尽。不知哭了多久,倦意铺天盖地袭来,竹佳不一会便睡了过去。醒来时已是日暮,门外有细微的说话声,似是庆春在拦着谁不许进来。

“庆春!”竹佳唤了庆春一声,门外的人立刻不悦道:“你怎么这么小气?竹佳公子明明醒着,你还不许我进去!”说罢便推门闯了进来。

阿香一身翠绿的衣衫,进来时带了一股风,硬生生把夏天的燥热逼退了去。她跑到榻前止住步子,急切的关心,“公子你怎么样?伤处还好吗?”说着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略大的白瓷瓶,“陵公子知道你受了伤,让我送些伤药来。”

竹佳半支着身子冷眼看着阿香手中的药,淡淡道:“我这里有药,不劳他费心。”说罢又躺回被中。

阿香尴尬的举着手中的药回头去看庆春,庆春也是一脸茫然。阿香轻咳一声,将药放在一旁的矮几上,“公子,药就放在旁边,奴婢告退了。”

阿香说罢,匆匆忙忙的从听竹轩跑了出去。庆春看着阿香有些慌张的背影,不及反应,忽闻室内传来一声脆响,待跑进去一看,竟是竹佳将阿香送来的药摔了个粉碎。

“公……公子……”庆春傻傻看着竹佳,只能弱弱的发出一声低语。

竹佳向来是个内敛的人,即便不快也是隐忍的发作,这样明显的愤怒,莫说是庆春第一次见,连竹佳亦是第一次发作。他坐在榻上喘着粗气,背上的伤口扯得狠狠的疼。他紧紧抱着自己,大口大口喘着气。眼泪更是难以自制。

过去可以那样轻易控制的情绪,因为是他,竟彻底的崩溃。

“公子,你怎么了?”庆春慌张的跑到竹佳身边,却如何也安慰不下。他焦躁的挠着头,“公子,你别哭了,伤口是不是很痛?我这就去找陵公子来。”庆春说着就往外跑。

“站住!”竹佳抬起头,盯着庆春,“不许去找孟陵。”

“可是公子你……”

“我的事与他无关!”竹佳合眸深吸了口气,“你下去吧。”

庆春看着竹佳不似说笑,透心的凉。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竹佳公子会突然这样?

离了听竹轩,庆春便马不停蹄的赶到兰陵阁,却扑了个空。

阿香看庆春急切的样子,知道与竹佳有关,可无奈孟陵这段时间常常伴在皇上身边,夜里也宿在华光殿。回兰陵阁的日子,屈指可数。刚刚也只是遣人来说了一声,让阿香送药过去,自己却连面都没有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