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冲裴晚翻了个白眼:“裴大人,您又不是从山旮旯里出来的,您这话,要是让裴老爷子听到,他老人家定然会以为您嫌他攒下的家财太少,到时候,奴才想,一顿板子,裴大人应该,还是能受得住的。”
“你……”裴晚咬牙切齿地瞪着平安,转眸,便看到宣谨月从里边走出来。
十八九岁的少年,比他高了半个头,一张俊脸极为漂亮,却不女气。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邪气,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却莫名骇人。他身着一身浅蓝色的圆领锦袍,袍上绣着青色竹叶,宽袖周围,以银线滚边,衬得他身姿挺拔,贵气逼人。
“裴晚。”便听他启唇道。
“王爷。”裴晚立刻正了伸手,弯腰拱手道:“王爷有何吩咐。”
这几日见证了这少年亲手杀了黎县县令,又斩了关联此事的数十人,本来对宣谨月便有些发怵的裴晚,与他说话,更是小心翼翼了。
宣谨月伸手,拿起一个大木箱子里的一个掐丝珐琅花卉纹玉壶春瓶,凝眸端详了一会,便道:“这些东西,都派人好好清点,清点好了,便全部用来赈灾。都给本王看好了,要是出一丁点问题,就拿你是问。”
“是。”裴晚应道。
宣谨月把手中的瓶子扔了回去,声音缓了下来:“走吧,去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去做的。”
说完,便率先往门外走去。
平安和裴晚连忙跟上去。
黎县县城内,已经设了不少施粥旁,那些幸存的百姓,目前只能靠着官府的救济,才能勉强度日。
宣谨月在街头,看着不远处被衣衫褴褛的百姓挤满的施粥棚,长叹了口气。这些百姓都是城外受灾的村民。这堤坝一崩,淹了数十个村庄,能好好在这里的,都是一些受灾比较轻的村庄的百姓,严重的那些,留下的,只有泡得发白的尸体。
前几日雨停了,水退了,他都带着人去修坝,捞尸,今日才有时间来抄刘诚的家,没想到把他气个半死。
带着平安和裴晚以及几个侍卫走了半条街后,宣谨月深觉如今救济百姓施展的力道远远不够,便吩咐人,在每条街,再多加十个施粥棚,并勒令再建上一百多间供百姓居住的屋厦,做好灾后防病疫的事务。
如此忙碌下来,又巡了几个州县,惩治了一番不作为的官员,宣谨月启程归京,已经是近一个多月后的事情了。
回京路上,宣谨月在一客栈留宿。客栈位于一个小城边上,有些破旧,一共两层,但是对于这些天黑前无法入城的认来说,实在事雪中送炭。
在客栈住了一夜之后,宣谨月他们一行人再次启程回京。
正是清晨,除了宣谨月一行人,其他在此处夜宿之人,也与他们一样,收拾行囊准备上路。
客栈的院子中种着一棵高大的玉兰,在这微冷的清晨中,散发着微甜的香味。
宣谨月坐在马上,准备出发回京的的时候,偶然一瞥,便看到门口附近一辆马车旁,一名白色衣衫得女子,正由丫鬟扶着上马车。
风吹动她脸上的帷帽,她低头之时,帷帽上面的纱被风吹开了几许,露出了女子如雪一般得容颜。
女子三十多岁模样,相貌却极其出色,冰肌玉骨的模样,像是一个豆蔻少女般。她身旁丫鬟仆人围绕,丫鬟仆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马车也是上等做工。
看来,这群人并不普通。
宣谨月眯眼看着,压下心底的震撼。
怎么会?
“王爷,该启程了。”看到宣谨月盯着不远处的白衣女子看,裴晚提醒道。心底有些疑惑,这瑾王一动不动地盯着人家,莫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凌风。”宣谨月目光不移,突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