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废墟上依旧有东升西落，朔秋到了月上中天的时候就回来了。
只是虽没有饥饿，但是困意却已经存在，只是现在更在意朔秋，也就没让自己睡过去。
“殿下这几百年，与这只妖兽斗了上百场，那妖兽不足为据，您不必当心。”鲲站在她身后，“您现在应该去休息，若殿下知道，怕是会怪罪臣了。”
甄甜摇了摇头，之前只道是朔秋记起来了就能回去了，但是她越来越犹豫，朔秋记起来这里就会塌，那这里都塌了，她还能出去吗？朔秋的神识可不是开玩笑的，怕一个万一，她被吞得连渣渣都不剩了。
“几百场了？那这只妖兽是从哪里来的？”甄甜觉得还是得从这个妖兽上想办法，“不死不灭，也不能封印？”
“顺时而生，无法封印。”
“是因为这妖兽修为很高吗？”
“如风如雾，任何事物再此都无所遁形。”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一轮沟通无果，但是甄甜也愈发确定，这个事情触及到这个世界的根本，或许是朔秋自己都绕不出去，所以潜意识里这些人更没办法回答，因为或许连朔秋都给不了她一个答案。
顺势而生，如风如雾。到底是怎么样的妖兽，才会变成朔秋的心结？
她没想到什么，忽然就听见鲲对着前面恭声：“殿下。”
朔秋肩头还覆着白雪，他扫下雪花，看着站在门口的甄甜还站在外面，微微蹙眉：“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就想等你回来。”甄甜炸了眨眼，“那个妖兽解决了吗？”
一旁，鲲已经退下，朔秋淡声：“那妖兽行踪不明，切莫离开此地。”
甄甜一愣：“你让我留在这里？”
朔秋应了一声，褪下斗篷挂好；“修为尚浅，不是它的对手，外面太危险。”
甄甜瞥了瞥他，外袍他这时都顺势褪下了，像是再顺势不过：“……所以我要留在这里？”
“不喜欢？”朔秋思有所思，再一旁案几上坐下，“我不在意这些，若有什么喜欢的地方，皆可前去，只是不可离开结界。”
顿了顿，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笑了笑：“事情都做完了？还是要我帮你看看？”
甄甜已经决定要转专业了，但是这转得居然有个硬性规定，就是门门功课都要在系里前百分之三十。最好要在前百分之十才能稳。
其他都还好，就是高数甄甜只能擦边过。
后来她题刷得想哭，还是朔秋看了她课本教她的。
眼下他再说出这句，甄甜一愣，眼泪都上来了。
想起来了？
可是这话音刚落，说起似乎也蹙了蹙眉，这才像是反应了过来。
他看了看自己衣袖，突然顿住。
再熟悉不过。
过去他就是这么坐着，而自己有时会在他旁边写一些卷子，或者是刷一刷剧。现在想起来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
可是现在……
“……你……？”甄甜靠近了，在他前面坐下，就像过去一样，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想问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朔秋没有看他，只是若有所思看着自己袖子，又慢慢站起来。
“对了，这位姑娘还不知道您叫什么，雪松……”门外，雪松正化作人形进来，但是看到里头的场景，脚步一顿，接下来快速关了门出去。
“啊啊姑娘现在应该睡了吧，雪松明天再过来好了。”
欲盖弥彰地特别明显。
经过这么一打岔，朔秋似乎也彻底反应了过来，对上她的眼睛。再默了片刻，他一抬手，外衣自动就在他身上穿好。
“……”
“……”
不知道朔秋现在是什么心情，但是甄甜已经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一半是笑的。
如果之前还有一点侥幸，那现在可以完全确定朔秋没想起来。
但是在这之余，却也有些想笑。
朔秋没想起她是谁，却也还记得，只是记忆被这茫茫白雪所掩盖了。
但是，只要拂开白雪，他本身是还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