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袖子就被甄甜抓住了。
朔秋一愣,就见甄甜垂着脑袋,拽着他的袖子,一寸寸收紧,手指的关节都有些发白:“殿下,”她声音有些发颤,像是再鼓足什么勇气,“我有点事情……”声音有些艰难,抬头看着他,眼中似乎有什么再闪烁,“想……想和你先说一下。”
这个事情她自己说出来,和外人说出来完全是两个概念,如果是医官把他叫出来说,甄甜没办法第一时间确定他的反映,那更是两眼一抹黑了。
朔秋沉默了片刻,但是看了看医官,他觉得还是先听一听医官太过凝重,还是先去听一听要紧。就安抚了甄甜几句,和医官出去了。
一出门,殿下便直接问:”太子妃如何了?“
“太子妃……体弱,殿下有些药还是暂且停下来罢。”医官说这个事情也有些叹息,太子妃本来就有些体虚,服用的避子药也有些烈,加上这几日应该因为天气寒凉,所以才身体不适,停了药,调养几日也就好起来。
殿下还在看着他。
医官见殿下是悟不出来了,只能明着说了:“太子妃服用的避子药太烈,长此以往,有损脾胃,殿下若需要,老臣过再开几服药,混着给太子妃服用。”
殿下面对这一番话,似乎沉默了片刻。
医其实他也不太懂为什么殿下要让太子妃服用避子汤,但是殿下要这样,他也不能说什么,垂着脑袋,等待着殿下之后的反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官才听到了殿下声音:“……你说她这样,是因为避子药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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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殿下和医官到底出去了,甄甜目光放空,坐在床上,心中发沉,指尖都因为紧张开始颤抖冰凉。
如果说过去是觉得她暗示殿下就一定会理解,纵然不理解,最后兜兜转转也都能得到一个好得结果。现在却是明知不可能用暗示让殿下意会,也明知眼前是不可逾越的深渊,是但是她非得硬着头皮跳下去,独自去面对未知的黑暗,和未知的殿下。
他提过这么多次的孩子,应该是喜欢的吧。
甄甜忽然有些后悔,如果早知道会是现在这情况,她应该趁早和殿下商量的,如果那时候她提出来,她也相信殿下会答应她的。但是现在……现在她觉得自己根本是给了一个希望又给了失望。
……不对,她可能在他心里构不成希望和失望的程度,只是无论怎么样,都是隐瞒的欺骗性质吧。
她正在想等殿下回来,自己到底要怎么解释的时候,突然,房门被打开,就看见朔秋从外面进来了。
面上倒是一如往常,看不出什么变化。
她更有些懊恼了,组织了半天的语言,总算想了委婉一点地说辞,正想开口,却眼睁睁看着自己放在旁边那个包飞到他的手中,顿时,那盒她刚刚买的药,就落在他的手里。
看到他掏出这盒药,可是甄甜的心就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但是,他把只是把那盒要拿了出来,面上依旧看不出生气与否,只是淡声:“不必再服了。”
甄甜现在哪里还敢反驳,但是也不敢应是,支吾了一会,但是气氛太过凝滞,让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可是这个事情还是很要紧的,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和他商量:“现在……可能,不太行。”真的不行啊,现在让她怎么挺着个肚子去上课!
朔秋声音淡漠,但是却很坚持:“不可再用,与你无益。”
“……”甄甜不说话了。
可是,她最后还是忍不住,犹豫了很久,还是出声:“……我,我不是不想要,但是现在一定不能要。”甄甜没有去看他的脸色,垂着脑袋快速把自己的话说出来。
她没有听到朔秋的回答,却觉得他在自己边上坐下来,他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他看着她的眼睛深邃,让她看不透,或者说她从来都没有看透过,声音也有些沉:“……不想要?”
甄甜实话实说:“我不想挺着一个肚子去上课。”
沉默。
他收回手:“随你。只是这药不能再用了。”
甄甜没说话,只能在心里咆哮,不用还怎么避!你会去带套吗?
之后,朔秋没在碰她,只是熄了灯,在她身边躺下来。
甄甜卷在被子,背对他躺着,望着眼前的虚空,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眼神一定更加空洞。
身后朔秋没再说话,呼吸平静,难得他没有再折腾她,但是这一晚,她没能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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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代入历史,也不是花木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