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秋有些微讶,却是笑了笑:“为何?”
“撒一个谎就要千百个来圆,我又不能时刻看着他们,到时候事情败露,还得说实话。如果他们不信……”
朔秋就问她:“如果不信如何?”
甄甜红了红脸,厚着脸皮笑了笑,抓着他的袖子:“那不还有你嘛。”
朔秋微微一顿,轻“哼”出一声笑,似乎因为她这一番话心情很是不错,放下手让她继续敲门了。
里面声音听起来有些惊讶:“谁啊?”
“我……”好在甄甜这时候还是知道不能立刻说实话,免得门都进不去,就换了一个说辞,“我是多多的老师,有些孩子的东西,给你们送过来。”
这话一落,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里头一股潮湿的气味迎面而来,并不好闻。
屋子里头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其实说年轻……也不是特别年轻,因为虽然看得出他们只有三十许,但是模样却有些沧桑,比起之前见到的周宜疲惫很多:“老师这真的太不好意思,大半夜还要你跑一趟。”
房间里不大,但是上头贴着一些贴纸,床头还摆着一些小怪兽的摆件,鞋柜里还都是孩子的鞋子,这样咋一看,好像只是孩子出去玩了还没有回来。甄甜看得心中莫名一算,阴阳相隔,真是最遥远的距离了。
钱母前父给他们倒了茶,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家里有些乱……这真是,真是麻烦老师了。”
但是甄甜现在哪有什么东西,她斟酌了一会,还是先慢慢切入话题:“你们……是在这里工作么?”
见她忽然说起这事,他们有些惊讶,但是还是点了点头:“跟着工头跑,不过这个项目也快好了……差不多下个月就结束,我们也打算回老家了。”
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上头被子有些凌乱。
见甄甜盯着看,他们也不太好意思:“……这里都还没收拾,环境不太还,真的不好意思。”
甄甜摇了摇头:“是多多和我说了一件事,东西应该在哪里,”头柜里有个盒子吧,密码是361,里面是三个小怪兽。”
闻言,夫妻二人具是一愣,立刻过去开了箱子。
……果然如甄甜所言。
这个箱子多多宝贝的很,现在怕里面坏了,也不敢贸然打开,所以一直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现在看到里面是怪兽和儿子的日记,两人一顿,眼泪再也没能忍住,直接就落了下来。
他们的面容憔悴,这样哭着就更显得沧桑疲惫,甄甜心里也不好受,不禁抬头看了看朔秋。
朔秋神色却很平静,似乎没有看到他们,而是把目光落在房间一个角落里,不知再想写什么。
夫妻二人哭了好一会,总算想起这里还有两个外人,连忙擦了擦眼泪:“谢谢老师了……真的不知道,多多生前居然把这事情告诉老师您了。”
甄甜心里并不好受,她过去轻视自己的生命。但是生命逝去的悲痛不只是局限再自己,他带来的沉重更多的是因为留下来的人。
……如果她死了,也会有人为她这么难过吗?
她眼神黯了黯,没想再细想,只是摇了摇头:“不是,”她的目光有些复杂,“……多多说,你看了日记就会明白的。”
“这是……这是多多生气和你说的吗,这孩子,原来……”
“不,”虽然实现信誓旦旦和殿下说照实说,但是事到临头,她却突然有些犹豫,过了好一会,她才悠悠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这是多多今天告诉我的,他还告诉我,让你们立刻辞职,只是他现在没办法入梦……只能托我来告诉你们。”
“老师!”钱母被吓了一跳,“老师您……多多都已经死了,您别开玩笑了。”
“去年,他想买一个赛车,你们说生日的时候给他买,后来忘记了,他本来觉得很难过,但是现在想想也能明白。”
“暑假,他画了一副画送给你们,三个人的全家福,在墙上挂了很久,他很开心,说以后每一年都要画一张。”
甄甜每说一句,他们两夫妻就惊讶一分,说到最后,钱母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下来了。按着之前多多给她说的回忆,给两夫妻复述了一遍,看着他们哭得越来越泣不成声,她心里头都觉得难受。
死亡便是天涯永隔,承担着绝望的思念。
这意义不是生命本身带来的,而是在生命上叠加的社会关系,与自我本身。
或许,真的是“活着的”意义什么都好,没有可笑不可笑,不管是人还是还事,都是绝对的重要。
想到这里,甄甜垂了垂眸:“……我今天见过他,也不想骗你们,但是他的确也是因为你们无法转生,虽然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叫你们辞职,但是骨肉之间都会有些联系,所需是察觉出什么了吧。”
甄甜顿了顿,终究有些难受,从包里撕下一张纸,给他们写了一个号码:“我手机在这里,微信也是在这里,你们想好了给我打个电话,有想确认的事情也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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