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界虞璎除了阿犼没有玩伴,阿犼又是个死宅,不陪师傅出门的时候整日在家里呼呼大睡,偶尔醒着就会找她玩,给她讲外面世界的故事。
虞璎怕错过他醒来的时间,便不常外出,久而久之也就不喜欢出门了,在莲上居的日子无聊而冗长,她只能不断尝试和学习新鲜事物来打发时间,这些或稀奇古怪或真实有用的事物中,虞璎坚持最久兴趣最浓的,是毒。
毒医不分家,很多本是救人的药,只要改变计量或是添点什么,就能变成见血封喉的致命毒|药。虞璎最爱的是制毒,学习药理只是为了研究出更出人意表让人防不胜防的古怪毒物。
在成功复制出几样她所知的好药之后,虞璎撸起袖子准备干起自己的老本行了。她专注地盯视着圆墩墩的药炉,一瞬不眨的瞳仁中映出跳跃的火苗,显出灼热的亢奋,她嫣红的舌尖舔过唇角,搓着手道,“乖徒儿,师傅的大宝贝来了~”
随着药炉里溢出的轻微一声“噗”,系统提示音同时响起:您的配方已生效,经查此为全新配方,请玩家自行命名。
只要能制出完整药丸的药方,基本都能得到系统承认,全新的药方可自己取名,就比如刚刚虞璎师徒两个,已经成功在系统药库中录入了大力丸、金刚丸和御姐丸。
“哇——”这已经不知是青鸾发出的第几声惊叹,似乎从方才虞璎着手制药开始,她殷红的檀口就没合上过,“师傅师傅,快让我看看你的大宝贝长什么样,噫?居然是黑色的!我还从没见过黑色的药呢。”
她嘴里叽叽喳喳个不停,手上动作却不慢,直奔着黑得发亮的圆球而去,眼见着指尖就要触到黑珠子,手腕忽然被人攥住了。
“别动!”虞璎轻喝一声,“这可不是药。”
“……”青鸾不明所以,“药炉出来的不是药还能是什么?”
虞璎,“……”她一拍大腿,“【封神】里是不是从来没出过毒师?”
“毒师是什么?”
虞璎扶额,她本想给徒弟露一手装个逼,却忘了这不是真实的上界,而是完全虚拟、全靠数据维系规则的游戏世界,她有些不确定地道,“就是专门制毒的那种……药师?”
根本不用回答,青鸾目瞪狗呆的表情就给出了答案,虞璎捂脸,现在她也不能确定这颗散发着不详气息的黑珠子是不是她曾经的大宝贝了,“嗯……我得找人试试……药。”
正当虞璎领着她新收的徒儿奔赴无双城时,在某森林的深处,只闻虫鸣的静谧被悉悉索索的草叶摩擦声打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被灯笼暖黄色的光驱散。
一道娇滴滴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姐姐,你可叫我好等。”
提着灯笼的人顿了顿,继续往前走了几步,直至灯笼的光将前方玲珑有致的身型清晰地勾勒出来,被称作姐姐的女人才停下脚步,冷淡道,“说吧,什么事。”
先前说话那人掩唇一笑,“姐姐,你那么聪明,该是知道我想要什么的吧?”
灯笼的光打在女人脸上,映出她姣好的面容和清冷的神色,她握住灯笼提杆的手微微收紧,半晌才冷冷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来不过是替爸爸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哈哈哈……”那人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捂着肚子笑得泪花直冒,过了好一会才站直身体冷笑着,“别装了清音,我们两个可是前后只差了几分钟的双胞胎啊,就算你再怎么伪装,我们……”她伸手点了点清音的胸口,戏虐道,“仍然是同一类人啊。”
清音眼中闪过恼羞之色,她一手抓住点在胸前的手指,狠狠摔开,“滚开,谁跟你这种千人骑的贱人是一类人……”
“住嘴!我叫你一声姐姐是客气,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玩意儿了,不过比我早出来几分钟,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况且我千人骑起码说明我受欢迎,你又算什么,没人要的老处女?!”
“你够了清城!!”清音怒喝一声,气得浑身颤抖,忍了又忍才没扔开碍事的灯笼,拔剑把对面那张五六分相似的脸刮花,“你懂什么?我那是……”
“是什么?”叫清城的女人忽而一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从高一开始就暗恋祁莫,从高中跟到大学,从大学追到人家公司,你以为你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可你不想想,十年了,人祁莫但凡有半点注意到你,怎么会连你用本名创建的角色都认不出来?”
清音先前气到通红的脸颊刷地惨白,整个人就像被放了气的皮球,瞬间干瘪下来,失去了气势和支撑,她抖着唇辩解道,“可是,他让我进了一团,我……”
“嗤,”清城不屑地扯扯嘴角,“别自欺欺人了我的好姐姐,我可是都听说了,今天祁莫为了落樱呵斥你、还要你道歉,你费尽心机才到达的位置,人家只用几天的功夫就取而代之了,十年还不够你认清现实吗?就算你肝脑涂地倾尽一切,祁莫也看不上你的,醒醒吧姐姐。”
十年啊,人一生才几个十年,更何况这对女人来说最为宝贵美好的十载青春,“……呜”灯笼跌落在地,滚了几圈后火光熄灭,森林重新被黑暗笼罩,寂静的夜色中只余女人痛彻心扉的哭泣声……
清音纷杂的脑海中画面交错闪过,上一刻还是站在大礼堂从容不迫做演讲的清朗学长,下一刻却看到他偏着头同身边的红衣女人温声笑语,一时是他彬彬有礼地冲她点头的模样,她还没来得及回以得体的微笑,画面一转却变成他冷着脸要她给别人道歉的样子……
“……不……”清音头痛欲裂,她弓身抱住自己,拼命地摇头,她才不会跟那个女人道歉,凭什么?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