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晷离职了。
没有人阻止，也没有人去追究他之前的过错，反倒是安琪儿陷入危机，一向被誉为小天使的她瞬间成为恶魔的代名词，一时间连出门都不敢。
这件事情，给了审神者们很大的刺激，尤其是那天感受到痛苦的人，纷纷递交了辞呈，决定离开时政。
一瞬间，十多名审神者同时离职，给了时政很大的震荡。
柯东觉得心情很烦躁，走着走着就到了湮灭本丸，没有迟疑地走进去，就看到湮灭手上正把玩着一片黑色羽毛。
“是日辰吧？”
“哦？”湮灭意外的看了柯东一眼，手心一合羽毛消失，问：“为什么这么说？”
“日辰的灵魂，应该已经被温养重新聚合了吧？”
“你又知道了？”湮灭轻笑，眼神饱含深意。
“封印是被我解开的，所以里面有什么阵法我一清二楚，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完善的温养阵法，十四道阵法相辅相成，就算是只有一丝残魂，也能很快被温养聚合。”柯东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问：“你当时收回日辰，是不想他魂飞魄散吧？”
“我说过，他刑期未满。”
“既然你救了日辰，为什么不告诉日晷？”
“我没有救他。”
柯东轻笑，有些无奈道：“这种事情，就算是反驳也没用的吧？我其实挺好奇的，你真的没有感情吗？”
“没有。”
柯东不信。
没有感情的话，怎么会了解日辰对日晷的呵护？怎么会将对方灵魂收回温养？如果真的没有感情……
“七分到九分。”柯东已经从鬼灯那边听说了湮灭的事情。
只轻轻一点，湮灭再无法保持冷漠，无奈说道：“柯东，你挺讨厌的。”
“觉得我可恶，你大可以来杀了我。”柯东张开双臂，很无所谓的说道：“反正，在你眼中，我是可杀可不杀的恶人。”
如果真的没有感情，规则就不会有七分到九分这个区间，这是可杀可不杀的范围，而没有感情的人，即便再睿智都无法判断是不是要杀。
湮灭眸中精芒一闪，突然笑了：“恭喜你，进入绝对安全的区域。”
“嗯？”
“你现在的恶念值已经不足七分了。”湮灭看着柯东，说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对你十分好奇，你身上的恶念值很重，但是你却并不邪恶，能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坏事吗？”
“不小心屠了一座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柯东也能平静说出来了。
湮灭一怔，接着笑了，“肯定是特别不小心。”
“你说我现在恶念值不足七分了？”柯东转移话题：“怎么回事？”
“恶念值可以随一个人所做的事情以及心中的善恶改变，你的心中本来就充满善，所以突然降低恶念值，肯定是因为你所做的事情。”湮灭叹口气，道：“或许，是因为你当日出手，先是破开我的封印，再阻止了安琪儿害人。”
“破除你的封印也算是做好事？”柯东有些意外，“你不是规则吗？”
“我做的事情都在规则之内，我可以是规则本身，但规则不一定都是对的。”湮灭眼神闪过一抹茫然，“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
从很早开始，湮灭就有了这种茫然，看着一个个因为他而破裂，甚至是一个世界因为他而毁灭，他早就已经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