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对(1 / 2)

花满楼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早。

他饮了酒,但身体大约没有主人的意识这样坚定,还没能习惯这种感觉,所以感到有些头痛,不过还算清醒。

他是有早起的习惯的,宿醉也没能破坏这种日久年深的习惯,导致天不过微微亮,他便睁开眼睛了。

入目的是一片预料之中的黑暗,这没有让花满楼感到惊慌或不适,反而让他微微笑了一下,他慢慢坐直身子,闻到了园子里传来的花香。

这时候已经有轻薄的亮光透过窗户投入到屋子里面了,他只能隐约感到雾蒙蒙一片,他看不到,有阳光轻柔的拂过他的眼睛,仿佛是白色的,只感觉今日份的心情意外的好。

他出门的时候,阿罗正弯着腰在院子里侍弄花草,看到他,一下子便直起身子笑了,问他:“七童今日心情很好。”

花满楼就笑着点点头,回她:“不知为何,总觉得今日格外不同。”

若不是知道昨日里他已经完全醉过去了,阿罗都觉得他听到了些什么,无奈花七童的确不擅饮酒,也的确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

阿罗有心给他卖一个关子,便伸出指尖点了点下巴,慢吞吞对他道:“确实有一件是要与七童说。”

“什么?”花满楼目有好奇之意。

阿罗便将昨日里陆小凤所说的种种都告知他,又放下手中的花枝,轻轻拍了拍手中沾染的灰尘,对他道:“既然七童已醒,我便回去收拾了,七童…”

她话没有说完,但花满楼已经满目笑容,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含笑道:“自是一同。”

阿罗便噗嗤笑出来,摆了摆手,也不知道笑些什么,然后转过身子走了,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回头叮嘱一句:“此行虽路途遥远,但除了银两马匹外所需也不多,七童不可因为收拾东西就将早饭草率应付。”

这是因为之前有一次花家出游,花满楼原本已经将东西收拾妥当,降近临行不知道突然想起什么,竟是折回去好半天,连一口饭都没来得及送到嘴里,出去出游又耗费体力,他当时还年幼,竟是惹得胃生出了不大不小的毛病。

这件事阿罗已经修理过他,她不是旧事重提的性格,特意在此时说起来,是想到花满楼不常离家,嘱托他此次出门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意思。

花满楼如何不懂,这话也难得让向来温柔又从容的花家七童感到一丝羞窘。

他自然是不会说出来,那次迟到是因为突然起先生曾说起过,她与师门曾在万花晴昼海放起威风凛凛的大鹰风筝,已经许多年不曾见过,甚是怀念。

花七童也托家里的小厮定做了一个,虽不能亲眼看到,却也是又大又威风,他一遍遍亲手拂过风筝的关节与纹路,将它收拾的整整齐齐,没料到临行前被告知风筝破了一角。

他急匆匆赶回去,又急又慌,全然失了淡定,破了角的风筝是飞不起来的,还如何给人看威风凛凛呢?

只不过越是着急,就越是做不好,他磕磕巴巴的修着,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一时也找不来人帮忙,最后还是他戳了好几下手指头才勉强补好。

到最后也没能放成那个风筝,不仅是因为它破了,还因为那天不巧,刚好下了雨,淋淋漓漓的雨滴带着料峭春寒,再也放不成风筝,全家只好去了不远的灵隐寺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