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谈知对自己被人如此程度频繁密集的“窥视”毫无所觉,此时他正趴在办公桌上睡觉。

昨晚弄了一份报告,不小心熬到很晚,他很少熬夜,因此今天上完早课就忍不住偷懒小憩。

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门被瞧瞧打开一个缝儿。

现在已经是四月,但最近是多雨季节,屋里还是有点凉。

谈知侧着脸枕着胳膊,眼镜被拿下来放到一边,呼吸轻微,睫毛很长。

窦慵拿起眼镜戴上看了下,嚯哦,起码八百以上了吧,看一眼都觉得晕菜,怪不得那时候跟个瞎子一样。

他看了会儿人的睡颜,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了上去。

没醒。

桌上很整洁,风格和谈知这个人差不多,简约极致。笔记本,书,教案,报告,一支笔。

唯一特殊的算是电脑旁边的那小盆多肉,有点可爱。

就是快死了,茎叶发黄,根部松动,水浇的太多烂了根。

窦慵挑了挑眉,这人不知道他养的绿植要挂掉了吗?

他把图片拍下来,快步走了出去。

去门口商业街买了盆一模一样的,怕谈知醒了不方便自己“作案”,还骑了共享单车。

好在回来的时候人还在睡。

他把多肉以旧换新,转身走了。

谈知醒来后发现不对劲,身上有点沉,他抓过眼镜戴上,把衣服拿下来,有些茫然的看了几眼。

谁的衣服。

看起来是个年轻人,办公室里可没人能穿这样的衣服,像是想到了谁,然后他脸色就变了。

有一缕熟悉又印象深刻的香气钻进了耳朵。

真是阴魂不散哪里都有。

“孙老师?”

“谈老师,怎么了?”

“刚才有人进来吗?”

“没有啊。”坐在对面的中年妇女正敲着电脑,闻言下意识看了谈知一眼。

谈知把衣服往手里拿了拿。

“哎谈老师,你这多肉怎么养的,那天我看都快死了,今天就活过来了,这东西这么顽强呢?”

“是吧。”谈知不太懂这个,是学生送的,想来是这植物能自我调节。

他的关注点还在手里的衣服。

是那个窦慵干的吧。

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不知道这个学生平常都在哪里活动,只能等到下一次上课的时候把衣服还给他。

却不料接下来好几天谈知都没有在高数课上见过窦慵。

他把衣服洗干净装袋挂在椅子上,渐渐就把还的事儿给忘了。

学校刚进行了肺结核的检查,手腕上肿了的人一个个人心惶惶,严重的都进行了隔离,大部分的人都戴上了口罩。

邹小军连着两节高数课没出现,意味着起码三天都没来上课,谈知问其他人,大家说邹小军是本市人,已经回家去了。

他跟辅导员提了一句,辅导员说那孩子挺可怜,生来就没父亲,家里分了套房子出租一半,那租户是个酗酒还经常找小姐的老男人,总隔三差五的找邹小军的妈妈意图不轨,但给的租金又高,邹小军劝他妈换个租户就是不听,那孩子到他面前都哭过好几次。

谈知也是从小没了生父,他听完邹小军的家事脑子一抽,问了地址就打算去看他。

老师慰问同学很正常,他也没多想,计划好了路线准备趁着周六就过去。

谈知生活节俭,并不奢侈精致,他有钱都直接寄给了老妈,毕竟老人年纪大了身体会差,有钱也能放心一些。他妈把他从小拉扯到大不容易,该过过好日子。

他给老妈打了个电话,晚八点的黄金时间,问候一下身体。

“好着呢,不用担心你妈,有时间把自己的事儿定下来就比什么都强!”

谈知笑笑,“曾叔咋样?”

“挺好的,上周陪我跳舞,给我买了件新衣服,忒花哨,大红大绿的,我不喜欢他非得说好看,还说让你和谈识评评理!”

“注意身体,有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知道了,比你曾叔还磨叽。”

老妈接通说了几句就挂了,原因是正在跳广场舞,还说下次要把震动关掉,免得打扰她跳舞,谈知哭笑不得。

他老家在外省,妈妈是当地居委会的管理,他除了继父外还有个弟弟,谈识和他同母异父,是个很听话的小孩儿,和他感情不错,只不过上的是一所寄宿制的重点高中,不允许带手机,每周只有周末半天课。

但他还是给谈识买了手机,这小子有时间也会联系他。

正赶上周六,谈知准备下午出发,去别人家里要避开上班高峰和饭店,他准备到了地方再买水果。

找好了公交路线上车。

本以为人少一些,但还是很挤。

四月下旬的天气已经彻底回暖,很多人都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袖,谈知怕冷不怕热,他还穿着两件套。

不喜欢和人接触过近,又没有空位,他皱起眉。

听人说五一黄金周快到了,过来很多旅游的外地人,搞得交通资源十分紧张。

他正听着,突然感觉后腰被碰了一下。

他回头看了眼,周围都是一些青年男性,都在看手机。

是谁不小心吧,虽然现在车子很平稳。

然而这个念头刚落,他就感觉腰部被掐了一下。

他猛地回头,看到一个染着黄毛的青年正不怀好意的笑,露出一口和头发颜色相近的牙齿。